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五

我把小乖从车上抱了下来，帮她把小帽子戴上，避免阳光晒伤她的小脸。这还是幼儿园亲子运动会的时候的战利品，那种运动会简直正中闷油瓶的下怀，他就像一个胜利收割机一样，什么套圈，背孩子爬单杠，背孩子过独木桥，有人能赢得了他才怪。

“妈妈，这里是哪里啊？”小乖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问我道。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牵着她的小手一路朝前走，反问道：“小乖，大鹅被吃掉了，你伤心吗？”

“有一点。”

“那为什么还吃呢？”

小乖有些不能理解我的问题，还是道：“因为大鹅本身就是食物啊，妈妈，我不应该吃鹅吗？”

“不，小乖喜欢吃，下次还让胖叔叔给你做。”

“嘿嘿。”

崎岖废弃的山路上长满了杂草，以小乖的身高很难在这样的道路里前进，我把她背在了背上，朝山顶走去。

这是一个小型的变电站，废弃多年，除了我，近些年来恐怕没有人接近过。以前我找这么一个地方是为了绝对的安静，有些事必须我一个人去做，一点点声音都会打扰到我。

小乖以为我带她出来郊游，很开心的晃着小腿，哼起了在学校学的儿歌：“……妈妈总是对我说~爸爸妈妈最爱我~我却总是不明白~爱是什么~爸爸总是对我说，爸爸妈妈最爱我~我却总是搞不懂，爱是什么……妈妈，爱是什么？”

我道妈妈也不知道，要等以后小乖长大了自己去理解的，但是她要记住，不论发生了什么，爸爸妈妈都爱小乖，永远都爱小乖。

到了山顶之后，我尝试把锁上的大门打开，这里我很久没来过了，原来上的黄铜大锁有点生锈，钥匙在锁眼里咯吱作响，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小乖抱着小背包站在一边等我，她发现自己背着的是碳酸饮料之后，有点惊喜，问我：“妈妈，我今天可以喝这个吗？爸爸说小孩子不可以喝这种的，他会生气吗？”

“没事，不告诉他就行了。”锁里面都锈死了，果然是打不开了，我甩了甩手把钥匙丢在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液压钳，咔嚓几下就把锁给剪开了。

这鬼地方脏的要死，一打开门满屋子都是灰尘乱飞，还充满了奇怪的味道。我的鼻粘膜近些年来自我修复了一些，但是这种的还是承担不来，连续打了好些个喷嚏。

我略微打扫了一下屋里，找到了我放在这里的椅子，我小心的坐了一下，好在它依旧坚挺，坐好之后我朝小乖拍拍手：“来，把背包放在地上，过来妈妈这里。”

小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把小背包仔细的放好，她还有点惦记里面的碳酸饮料，一步三回头的爬上了我的膝盖。

我从口袋里取出一小瓶提纯试剂，这是从香港快递过来的空白信息素，张学璜的团队研究成果。我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朝里面添加信息，不会产生副作用，但是会加倍的疼。

在来之前我躲在铺子的二楼试过一次，果然生不如死，我至少有一个礼拜都感觉不到我的鼻腔的存在。

这种药剂有两种使用方式，注射或者滴剂，如果注射，会导致全身的血管爆疼，滴入鼻子的话，是整个脑子疼。

这两种办法我都不打算尝试，因为我想看看小乖的“天赋”到底有多“强”。

六

我把小乖抱在怀里，告诉她妈妈会跟她玩一个很好玩的游戏，她会睡着，然后做一个甜美的梦，等她醒过来以后，要告诉妈妈梦到了什么，如果她答对了，她就可以喝碳酸饮料。

嘱咐完之后，我打开了那瓶试剂的塞子，轻轻的在小乖的鼻子下面晃了晃，看不见的费洛蒙悄悄的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这种刺激对我来说太轻了，我只模糊的看到了几个影子，一下就被拉回了现实。

小乖已经在我怀里昏睡了过去，下午的阳光透过破烂的窗户三三两两的撒进来，细小的灰尘在空中沉浮。几年没来，变电站里面也已经长满了杂草，我看到椅子边长了不少狗尾巴草，有的高有的低。

这里真的非常安静，静的让人发慌，很难想象走出去之后，能够看到那些斑斓的城市。当初我坐在这里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我居然想不起来了，还以为那种痛会跟我一辈子，原来也不过如此。

当年的我连明天是不是能够按时到来都不知道，想都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拥有一个女儿，一个柔软而脆弱的生命。我一直以为我会断子绝孙，然后所有的孽债都会在我这一代彻底断掉。

俗话说得好，死了死了，一了百了，等爷两腿一蹬，谁死谁嫁人就跟我没关系了。

结果现在好了，平白无故多了个女儿，该说是奇迹呢，还是命运跟我开的大玩笑，我偷偷朝天比了一个中指：去你妈的，老子一把年龄了你还不放过我，我上辈子造了多少孽啊到底。

我没有在里面添加太多的信息，小乖只睡了几分钟就醒了过来，她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非常迷茫，眼神空洞的盯着我看了好久。我没有吭声，因为这是必须经历的过程，这么小的孩子本就容易产生幻想，更加不能理解梦境和现实的无缝衔接。

“妈妈……？”长久的空白之后，小乖终于回过了神，小声喊我，“妈妈……小乖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哦。”

“是吗，小乖梦到了什么，告诉妈妈。”

“我梦到了秀秀姨，她带小乖去玩，她还给我几张贴纸。”

“是什么样的贴纸？”

“维尼熊的，有三张。”小乖想了想，“一张是跳跳虎，一张是抱着蜂蜜罐子的维尼，还有……还有小猪。”

“你们玩了什么？可以告诉妈妈吗？”

“旋转木马，小乖坐了绿色的，还玩了咖啡杯，小乖坐了以前不能坐的云霄飞车。”

我问了每一个细节，小乖回答的都非常清楚。她的记性一贯很好，好的让我心惊，正常人做了梦，会在醒过来的两到四个小时完全遗忘，称之为“记忆抹除”。

小乖就不会这样，她能清楚的记住每一个梦境，包括梦境里的大部分细节，过一个月我再去问，她还能记得清楚，每一条线都不会乱。

我问小乖还有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她说还看到了一起跳舞的青蛙，和一起吃胡萝卜的兔子。这份信息素里主要的信息是秀秀，其他的信息是扰乱用的，小乖明明都看到了，却没有优先选择告诉我更能吸引孩子的注意，更加梦幻的兔子和青蛙。

“那为什么不先说兔子和青蛙呢？”

“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