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不许催更,高度洁癖,不拆不逆
番邦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

【瓶邪】《如故》7—9


思来想去,我越看那个团座越像小哑巴,因为一个人再怎么长大,眼睛是不会变的,他的五官只是变得深邃了一些,隐约还能看到小时候的影子。

让我心里有些打鼓的是他军官的身份,这才几年,他真的能从乞丐直接跳到团座吗,我还没见过哪个无权无势的能年纪轻轻的就做团长的,也许这和他说过的自己的那个家族有关?

这几年战火连绵,长沙城天天说要打过来了什么的,他怎么这时候去当兵了,倘若真的打起来,他做团座的岂不是要冲在前面,太危险了。

说起来他们家族不是盗墓的吗,咋盗墓还能做团长?黑瞎子也是玩盗墓的,可怜盗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穷二白,这么一对比实在有些惨烈,我一会就得去嘲笑他去。

我和小哑巴也算是有些情谊在,离别多年还能再见说得上是一种缘分,不过……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毛巾,又看了看那团座肩膀上锃亮的肩章,决定还是不吭声为妙。他现如今这样的地位,怕是不想再回忆起过去要饭的经历了,更何况现在还有下属在。

聊了约莫半个小时,他们终于站了起来准备走了,我认命的把披风拿了,挂着笑容迎上去,道:“哎呦,几位军爷吃好啦,小店粗茶淡饭实在委屈各位了,今儿个风大,走路可得加点小心。”

副官接过我手里的披风,朝桌子上丢了两块大洋,道:“一块给你们掌柜的做饭钱,一块是我们团座给你的赏钱,收着吧。”

我压根没想过他们会给钱,居然除了饭钱还有赏钱,一时有些发愣,不由的看向那个团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心里觉得他是小哑巴,总觉得他一开始看起来有些严肃的眉眼,此时似乎也有些松动了。

团座系了披风,见我迟迟的没有伸手,淡淡的道:“给你,你就拿着吧。”

我这才把大洋拿在了手里,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笑着道:“多谢军爷给赏,下回再来啊。”

人刚走黑瞎子就冒出来了,见我拿着两块大洋,立刻伸手跟我要,我只肯给他一枚,道:“人家军爷给我的赏,你伸什么手?”说完我朝大洋上吹了一口气,凑在耳边听了听,银元叮的一声响很是悦耳。

黑瞎子很不要脸的把大洋收了,道:”哎,看来这城里也呆不久了,乖儿子,等咱们攒够钱,给你娶个有钱媳妇,咱们就搬家吧,去个清净点的地方。”

说完见我没有反应,他又唉声叹气的道:“唉,我是为了你好,要不是你当初把那个小哑巴捡回来,你爹我就不用多花钱,还把我辛辛苦苦的带回来的刀偷走了……哎,刚刚那个当官的看着挺眼熟啊?”

我懒得理会他,让他有这个闲钱先给自己娶个媳妇吧,个老光棍,没事少管我。


有了大洋,总算能多备一点货存着了,天气回暖以后总有几个客人在,只求这天不要再下雪了,我可不想再喝西北风。

“哎哎,吴邪,面粉到了,快帮胖爷拿一把,我这腰啊快折了!”负责送货的胖子一大早就来了,扶着腰吱哇乱叫,他一直负责给我们店里送货,是个很热心的人,和我关系也不错,就是嘴碎,家长里短的啥都打听。

我走过去帮他把面粉放到了地上,发现只有一小袋,道:“怎么就这么点?我不是要两袋吗。”

“瞧你说的,你要两袋也得有啊,前几天不是有个军队驻扎,我们那点存货全给征去了,就这还是胖爷我偷偷藏起来给你留的呢。”胖子擦了擦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汗,从裤腰带里摸出半截烟头,美滋滋的给自己点上了,斜着眼看我,“还没问你呢,发洋财了?白面两袋两袋的要,以前不是两斤都要不了吗?”

我招手叫来了卖烟的小孩,买了两根最便宜的香烟,朝胖子手里一塞,道:“不算发财,就是要上了一点旧账,你这么照顾我,给你买根烟,也蹭点喜气。”

胖子眉开眼笑的接了,没舍得抽,仔细的收了起来。道这有啥的,大家互相帮助,以后要是有好事想着点他就成,快过年了,生意难做,要是还过意不去,就煮点吃的给他,他一天都没吃饭了。

我给胖子煮了一碗面,又沏了一壶茶给他,他让我给弄点肉什么的吃吃,好久没见荤腥了。我道肉还没送来呢,先凑合吃碗面吧,这可是我刚学的阳春面,一般人不给做。

店里没什么客人,我也不用跑腿,坐在椅子上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我问他那军队是怎么回事,真要打仗了?

胖子把面嗦的滋溜滋溜响,道哪有这么容易打仗,以他看那个军队根本不是什么打仗的,拢共才一两百个人,打什么打。

“你咋知道人家只有一两百个人,不是一个团吗?”

“说你傻吧,胖爷天天给送粮食。算也算出来了,我看这个团不一般,和其他的当兵的都不一样,一般当兵的都在街上跑,他们就不,神神秘秘的。哎,你听说过那个没有,九门提督?”

长沙城里谁不知道九门提督,我让他别卖关子了,胖子就道九门提督的龙头老大张启山可不就是当官的,这一批兵里大部分都姓张,这么古怪的,说不定也是玩盗墓的,披个官皮好做事罢了。

说起盗墓,我也曾经去过几次,是黑瞎子带我去的,可他根本不让我下去,就让我拽着绳子守在洞外头,特别无聊,寒冬腊月的我也不敢走开,等他拽绳子了还要费劲把他拽上来,他倒也不怕我把绳子剪断了害他。

聊了会儿,来了几个客人,胖子见我忙就道先走了,过几天看看能不能再凑出面粉来,我让他抓紧给我凑凑,现在凑不出,以后更凑不出,不能拖。

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那天我应景煮了一些腊八粥,经常来的老顾客会赠送一碗。免费赠送的东西总是最先没了的,所以我提前给黑瞎子留了一碗,万一他又回来了发现没得吃,我耳朵非给他絮叨出茧子来不可。

说来可恨,这个该死的黑瞎子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一脸好几天不见人影,还硬从我要了点钱,我攒点钱容易吗,我要买年货的,再穷也要在窗户上挂两根腊肉,再拜拜灶王爷吧。

做生意也就这么回事,总有淡季旺季,年关将至客人也大方不少,忙了一天收成还不错,听着更打到了子时,我便把凳子依次垒上桌面,上了门板准备洗洗睡了,这鬼天气,一入夜风都要吹破窗户了。

“老板,还有吃的吗?”有人敲了敲我上了一半的门板,没等我回答自行踏进了店里,我想说已经关门了,一回头看到了那个人的脸,拒绝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来人竟然是那个团座,今天他没有穿军装,只穿了一身有些西式的衣服,挺好看的。

我没想到他还会再来,慌忙把凳子拿了下来,扯过毛巾擦了擦桌子,道:“有有有,军爷今天一个人来的?想吃点什么?”

“都行。”他没嫌弃店里乱七八糟的,坐了下来,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我道今天腊八,那就喝碗腊八粥吧,天冷养胃。他点了点头。

我把粥煮的热热的,怕他不够吃,又给他热了个我准备留着当夜宵的大包子。他吃饭还是那么慢,一口一口的咬。我正准备坐下,肚子却突然发出了尴尬的咕噜声,他闻声抬头,看向了我。我只好道:“嘿,忙了一天了,没来得及吃饭,军爷你吃着,别管我。”

他把手里的包子掰了一半,又取了一只空碗,把粥倒了一半进去,全部都推给我,道:“一起吃。”

我道这怎么好意思,多不合规矩啊,他摇了摇头,道一人一半刚刚好。我拗不过他,捧起碗喝了一口,热热的粥真的很好吃。

就这样,在这家有些破旧的小店里,我和他分食了同一碗热粥同一个包子,连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吃完了他想付钱,我没收,笑着道:“今天腊八,凡来本店者均赠薄粥一碗,以答谢旧客。军爷要是过意不去,以后常来照顾小店生意就是。”

他也浅浅的笑了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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