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不许催更,高度洁癖,不拆不逆
番邦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

【瓶邪】《琴痴》(架空,短篇一发完,琴仙小哥X小老板邪)

拍桌,没有留言我就把自己气成一个河豚!哼唧



“两万,不卖就算了。”

“最低五万,不能再低了!我收来都五万了!“

我点了一根烟,做出不屑的表情,一口烟全喷在了那把古琴上,道:“少来了,你小子的底我还不知道,这东西怎么来的还不一定,也就我肯收。两万,卖就卖,不卖算了。”

黄毛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熟练的把古琴包了起来,塞进了我手里:“行行行,算你小子狠,亏本给你了!下次有啥好事想着兄弟点!”

我面上不显,心里早就乐开了花,黄毛是个文盲,根本不懂这些文雅的东西的价值,他卖给我的这把琴是上古十大名琴之一,如果能碰上好这口的,我开多少价都愿意收。

拿着琴回家以后,我立刻给一个爱琴如命的老主顾打了个电话,说收到了好东西,让他来喽一眼。

本以为他会很喜欢,没想到他看了以后反应平平,我试探着问了他几句,他只说不是很喜欢,要回去考虑一下。

我不信邪的连着约了三个客户,看完了都说不喜欢。我有些纳闷,这琴肯定是真货,按理说应该很是抢手,怎么到我这儿全是不喜欢。我好奇的问了一个教授,他没有隐瞒,告诉我这琴是真的,确实也有名,但是这把琴是出了名的哑琴,弹不响的,琴无声,即便制作精良又有什么用呢。

我听完恍然大悟,怪不得黄毛这么便宜就卖给我了,妈的,又被他摆了一道。

琴是真金白银收回来的,卖不出也不能怠慢,我对音乐一窍不通,只好把琴放在了我的柜子上,好歹做个装饰。

别说,这琴一摆气氛还真出来了,怪不得人家总喜欢在家里摆个乐器什么的,就是这摆件太贵,我肉还真疼。

我的一个胖子朋友来我家喝酒,看到琴就笑我,说我一个大老粗还学人家附庸风雅,我道你懂个屁,现在可流行玩音乐了,尤其是古典音乐。

胖子道:“滚犊子吧你,还玩音乐,你他妈知道五线谱三个字怎么写吗?”他走到古琴边,勾起两根弦,琴果然是哑的,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胖子更嫌弃,说我不会买东西,买把琴还不出声。

我道:“听说过伯牙绝弦吗?琴是有灵性的,一把琴如果失去了知音,就不出声了,懂不懂啊你。”不管胖子信不信,我反正不信,因为都是我编的。

胖子动了动鼻子,问我这琴什么味儿,怎么那么熟悉,用的什么熏香。我从琴下面摸出两个樟脑丸给他看,道现在是回南天,一楼还会有些蟑螂老鼠什么的,虽然这樟脑丸味大了点,但是驱虫效果是真的很好。

“……胖爷算是明白这琴为啥不响了。”

“为啥?”我不明所以。

他没回答我,只是同情的拍了拍琴。



两万块钱的一把琴,我很上心,每隔三天就给它换一次樟脑丸,确保味道充足。换到第四次发生了一个意外,我发现放在琴下面的樟脑丸不见了。

一开始我没放在心上,毕竟那东西圆滚滚的,说不定是不小心滚到哪里去了,我到超市买了一板又补了两颗,结果隔天又不见了,我心说这咋回事,来小偷了,啥都不偷只偷两颗樟脑丸?

为了找到失踪的小圆球,我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搞不懂它们是怎么丢的,以防万一,我只好找了个小袋子装上两颗樟脑丸绑在了琴腿上,还打了个死结。

隔天的隔天,樟脑丸和琴一起丢了。我放琴的地方空了,凳子上却多了一个男人,容貌周正,长发白衣,很仙很淡定,跟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默默的把手放在了兜里,准备掏出手机给警察叔叔打个电话,我家要么进小偷了,要么进了个神经病。

可能是察觉到我要打电话,他直接站起来了,我发现他和我差不多高,胜算可能不大。我只好讪笑:“那什么,这位小哥,我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最值钱的就那把琴了,看样子你已经拿走了,你放心我绝对不报警,我家今天什么人都没来。”

他一点也没有一个闯空门的自觉,看起来比我还像这屋里的主人,他道:“我就是琴。”

“……我也不给安定医院打电话,行吗?”好好地一个大小伙子,脑子居然有问题,看来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为了证明他是琴,他当着我的面变成了一把琴,然后又变回了一个人,我咽了咽口水,捂住了胸口乱跳的心脏,这么刺激的吗?我要给谁打电话?有没有神仙办事处?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以后,我给他倒了一杯清水,问他是不是觉得我这里太简陋了,想换个地方所以才出来的,我认识一个胖子,家里可大可宽敞了,打个电话三分钟就到。

他摇了摇头,把过于宽大的袖子挽了上去,给我看他的手腕。他的手腕上绑了一个小布袋,散发出劣质的刺鼻气味,我就说他身上有一股子味道,原来是樟脑丸的味。

这么多年以来,这把琴转过很多手,也换过很多种熏香,只有我给他用两块一板的樟脑丸,最后生生把他给熏出来了。

没有一把琴可以忍受自己身上全是樟脑味,哑巴琴也不行。



我再三保证不再给琴仙用樟脑丸,就差赌咒发誓了,可他还是不愿意变回去,维持了人的模样在我家住下了。

这家伙真的特别仙儿,不怎么爱说话,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变成琴也弹不出声来。好在他不用吃饭,只需要我每天给他点一根二十块钱的香。他拥有一个属于人形的名字,叫做张起灵。

为了让张起灵更接地气一些,我拿了一些时尚杂志,让他照着里面的样子给自己换身衣服,也不知道他上次醒过来是什么年代,穿的不伦不类的。

“小哥,你为什么弹不响了啊,是不是琴弦松了,要不我找个调音师给你调调?”我对这件事念念不忘,耿耿于怀,毕竟这家伙要是能弹响,何苦糟蹋了我两万块钱,还要天天给他点这么贵的香。要不是看他还挺和我眼缘,早把丫卖给博物馆了。

张起灵似乎能看透我在想什么,他道:“只有一个人能够弹响我。”

自古以来和琴有关的故事总是离不开爱情二字,高山流水遇知音,琴痴日日与琴相伴,你弹琴来我跳舞,最终暗生情愫,不失为一段佳话。

我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让他跟我说说呗,说来也奇怪,人家的琴都化个姑娘,他偏偏是个男的,难不成是因为弹琴的知音是女的?是不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姑娘?

他不吭声,似乎不想回忆自己的过去,我看他心有戚戚然的模样,突然想到以他的岁数,他的知音恐怕早就死了,所以他才不再发出响声了。啊,多么适合拍成电视剧的剧情啊,就像伯牙和子期一样,因为知音死了,所以再也不弹琴了。

我脑补了一个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差点把自己给感动哭了,同情的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让他不要气馁,总有一天他能够再被弹响,现在我们有特别好的录音设备,到时候一弹一录,保证留下千古绝唱。

他见我兴致勃勃,可能被我的真诚打动了,沉默了小一会儿,他开口道:“其实,我从来没有弹过曲子。”



张起灵的身世要追溯到九百年前,那一年,有一个放牛的少年无意间捡到了做成他琴身的一节木头,少年并不识货,不懂这木头珍贵,将他低价卖给了商人,用那钱高高兴兴的买了两个烧饼回家了。

工匠呕心沥血,用了整整十年时间才将他造成,因他是工匠的得意之作,一直不舍得转手于人。他被锁在了木盒子里,从工匠手里传到了他儿子的手里,传了足三代都没有人打开过盒子。

因为日子太久,早没有人知道盒子里是什么,新主人便把他丢弃在了仓库之中。某一日,一个仆人的孩子无意间发现了他,将他取出。可惜这孩子出身低微,并未识得音律,只能胡乱拨弄出一些杂乱无章的音节。

他化为人形,陪孩子玩耍,孩子很开心,日日与他相伴,跟他说自己的一些稚嫩而天真的想法。五年后,大宅着火,孩子将他从仓库中救出,仆人见此琴似非凡品,将他当了,换了些钱财带着孩子回老家去了。

他本是一把倾尽工匠心血的好琴,一旦被弹响便是千古绝唱,可惜命运多舛,他再次被转手给了一个只会附庸风雅的大官,摆在架子上充当装饰,风采蒙尘。

富不过三代,大官后人终被抄家革职,他被一位王爷带回了家中,送给了自己的儿子,小王爷非常喜爱他,日日同他说话,学习如何弹奏古琴。可惜他似乎天生五音不全,学了很久都无法弹出完整的曲儿来。

他陪了小王爷八十年,最终被放进了棺材中作为陪葬,两百年后被盗墓贼盗出,因他无法弹响,卖不出好价,贼一怒之下将他丢了,他被卖木柴的人捡去,准备劈成木料烧火。

有一砍柴人路过,见他本是一把琴,虽不懂音律,依旧觉得可惜,便用自己背上的柴火换了他去,仔细的擦干净收在了家中。

“那后来呢?”我喝了一口可乐,听得津津有味,他道后来抗日战争,砍柴少年参军后一去无回,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干脆化为人形出来寻找。

我连忙做了个停的手势:“啊?你是自己出来的?那怎么会在黄毛手里,又怎么会被他卖给我了?”

“……”

“额,你等等,我捋捋,我捋捋啊……”我敲了敲头,刚刚听他说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一个部分能被串起来,只是没怎么动脑子,现在从头捋了一遍,我恍然大悟:“你后来遇到的那些人,是不是都是一开始的那个少年的转世?他救了你这么多次?是不是只有他能弹响你?你的知音是个音痴?哈哈哈哈,你点怎么那么背啊!太惨了吧!”

他看我前仰后合的笑,一句话把我给砸傻了,他道:“事到如今,你依旧是个音痴。”




作为一把琴,九百年来张起灵从来未弹成过一支曲儿,做为一个人,九百年间不断转世投胎,我依旧不会弹琴。

世事难料,不会弹琴的我竟是一把琴的知音,说实话,现在想想即便黄毛一毛钱不降,我也会把他给买回来的,这大概就是心灵感应?

我问张起灵如果这一世我死了,下一世我还不会弹琴怎么办,他作为一把琴,为什么不找一个会弹琴的人做知音,却要苦苦的追寻我,难道他不会觉得遗憾吗。

他道不会有下一世了,他用琴身换了肉身,他现在和我一样是个人,代价是失去了无限的生命,就此堕入轮回。

我鼻子一酸,支支吾吾的道:“你……你就不怕我有别的琴了?你怎么知道我转世以后变成什么样了啊,说不定我早就变了。”

张起灵攥住我的手,道:“你没有变过。”

我还没来得及感动,他又道:“从来与风雅无关。”


因为这句话,我在他所有衣服里都塞了樟脑丸,连塞了一个礼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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