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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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点了？”我歪在椅子上打游戏，感觉自己有点饿了，问胖子道。

胖子歪在另外一张椅子上玩手机，用小拇指扣了扣牙：“不知道。”

“小哥呢？”

“不知道。”

“胖子你饿了没？”

“饿，不过胖爷不想动，要做饭你去做。”

从死水龙宫回来以后，我和胖子都精疲力竭，在家瘫了好些天，还是觉得哪里没有缓回来，有些事情还真的只有二十岁的时候能放肆桀骜，过了那个年龄身体跟不上，脑子再活泛也没用。

跟我们不同，闷油瓶回来以后第二天就上山打野味去了，人家那身体素质，死水龙宫那点运动量对他来说，跟正常人饭后去散个步差不多，有时候我都怀疑他的内骨架是钢铁打的。

现在想来，死水龙宫这事明面上是我不得不答应的，实际上是闷油瓶借此机会让我和胖子去松松筋骨。闷油瓶太了解我了，他怕我憋出病来所以牵我出去溜溜，尺寸拿捏的十分得当，既让我过瘾又不让我上瘾，让我在小刺激中自己领悟解决问题的方式。

我明白他的意思，走到我们现在这一步，大家都应该有所抉择。我们虽然渴望平淡，但是真正面对平淡的时候，我们浑身又不自在起来，美人迟暮英雄秃顶，这应该就是俗称的退休综合征。

在雨村的生活让我发现了闷油瓶与众不同的一面，因为闷油瓶不喜欢说话，我常常会觉得他对什么都不上心，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有时候他又会做一些例如这次死水龙宫一样的事情，让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有点小惊喜，又有点小惊吓。

他这样的一个人，不论做什么好像都很合适，同时又很违和，我总觉得他最近怪怪的，只是他表现的不甚明显，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也不确定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只能继续观察，好在现在我已经不用再赶时间，可以慢慢的来。

思考很费脑子，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肚子更饿，我和胖子推脱了半天，最后谁都没去做饭，一直等到闷油瓶回来。闷油瓶带回来了一种肉，之所以说是肉，是因为他已经把那动物剥皮拆骨，只带回了最好的那部分，他把那个做成了一种炒饭，味道一流，连我都吃了足足两盘。

吃饭的时候闷油瓶一直拿着手机在发微信，他平时不说话，玩微信却玩的很来劲，像个沉溺网络的低头族少年，没事就拿着他的手机戳戳戳的，我有点担心，这孩子这么多年没上过网，别一上网就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再上瘾了可咋整。

我百思不得其解，闷油瓶到底在跟是哪个聊天能聊得这么如痴如醉，平时屁都不放一个，打字的时候怎么这么嗨，还是说他终于发现了微信的真正用途，学会跟妹子聊天约炮了？不能吧，这穷乡僻壤的，村子里就那几个姑娘，那模样我都看不上，闷油瓶的眼光应该没那么糟糕。

看他手指在屏幕上飞舞半天也没有抬头的意思，我忍不住提醒他道：“小哥，再不吃饭就凉了。”

闷油瓶没说什么，很听话的放下了手机，我有点后悔，给闷油瓶手机的时候为了尊重他的隐私，我没看他设了什么密码，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当时就应该设好了给他，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去改，现在不就方便我检查了吗。

“吴邪，纸。”

吃完炒饭满嘴都是油，闷油瓶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我，我接过那纸擦了擦嘴，终于发现不对劲从何而来，闷油瓶最近除了聊微信的聊得停不下来以外，对我好像也有点太好了。

这种好不是可以为彼此付出生命的那种大义上的好，就是浮于表面的那种好，闷油瓶最近对我很是殷勤，比如给我递个筷子啊，给我拿个纸巾啊，帮我收个咸菜啊，我拍照给我打打下手啊，给我抓个野味啊等等等等。

以前我叫他做他也会做，但是他不会主动去做，他跟正常人类脱节太久，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小温馨小互动出现在他身上，实在是太奇怪了，要是说他开窍了，也没见他对胖子这么殷勤。

吃完饭闷油瓶主动提出去刷碗，我悄悄问胖子：“胖子，你觉不觉得最近小哥有点不对？”

“有吗？哦，别说，他最近做饭好吃多了。”胖子心满意足的拍着肚子，打了好几个饱嗝，他是一个对生活细节很不上心的人，我知道问他也是白问，但是我们一共就三个人，总不能直接去问闷油瓶。

“你没觉得他最近有点不正常吗？”

“咋？”

“他最近对我好像特别好，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我总觉得他这样有点渗人。”

胖子就道：“小哥对你好还不行啊？他对你不好你才开心？你受虐狂啊？依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天天瞎想，瓶仔对你好点才说明他正常了。”

我当然不可能因为胖子的两句话就觉得这一切没问题，反而觉得这其中问题大了，闷油瓶做事总有自己的目的，他不会无缘无故去做一件事，他要是想对我好，一开始就对我好了，干嘛要等到从死水龙宫回来才对我好。

为什么闷油瓶突然对我这么好？或者说，闷油瓶带我去死水龙宫，真的只是为了让我自己感悟人生吗？

在死水龙宫里胖子曾经说过，闷油瓶对人的死亡有一种预知，这种预知来源于他的经历，他漫长的生命中经历过太多的自然死亡，不论是病死还是老死，他懂得人最后几天的样子。所以他选择答应了雷本昌，把他带到了最后的目的地，也算是送送那位曾经的故人。

我看着闷油瓶收拾碗筷的背影，突然意识到，我可能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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