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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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胖子，你说小哥说的三天，是从昨天开始算的，还是从今天开始算的？是算三个晚上吗？还是算到第四天？是早上还是晚上？”喝了一晚上的酒，宿醉的我和胖子在宾馆睡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我才意识到三天之后这个说法太笼统，而且闷油瓶的三天计算方法和我们的计算方法一样不一样我也不知道。

胖子还在挺尸，听我碎碎念了一堆，揉着太阳穴呻吟了一声：“哎呀我的头……什么啊你说的乱七八糟的……三天后不就是三天后，你想那么多干嘛……”

我就道：“不想行吗，这说不定是我跟他最后一次见面了，万一错过了，我在小哥心中得是个多不讲信用的人啊，啊……头疼死了……”

“天真你真他妈矫情，别逼逼了，你一说话胖爷头就疼，嗡嗡的……那咱们就弄个帐篷，住在海边行了吧，哎呦卧槽还没改签，天真你快把手机给胖爷，好几千块呢，不改签就白瞎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和胖子把机票的时间改后了五天，一是怕错过闷油瓶，二是我们在这的行程还没走完，照片根本没拍几张，必须抓紧最后时机多拍几张，在水族馆的照片是没办法用的。

闷油瓶说去三天还真就去了三天，我朝海里扔了一堆石头他也没露头，大海一片沉寂，偶尔跳出水面的几只海豚我也看不顺眼，我担心他跑去危险的地方找劳什子礼物，胖子个没心没肺的倒是对他说的礼物十分期待，从沉船古董到千年珍珠猜了一个遍，让我别瞎想，说闷油瓶并非等闲之辈，鲨鱼单爪都能秒杀还能有什么危险，不如想想他会带什么惊喜回来。

闷油瓶是第三天傍晚从海里探出头来的，他有在什么地方下水就在什么地方爬上来的习惯，为了不错过他，我和胖子扎了小帐篷在这个地方住了三个晚上。胖子眼尖，闷油瓶刚探出头他就发现了，拽着我朝岸边跑，正赶上退潮，闷油瓶爬上岸以后潮水激退，露出了他本来还泡在水里的下半身来。

离远了看他我还没发现异常，越跑近我越觉得哪里不对劲，等真正走到他身边，我才发现他的尾巴居然不见了！

他黑色的鱼尾巴本来有一米多长，现在居然已经不见了，变成了两条覆盖着薄薄黑色鳞片的人类的腿，他还不习惯用腿走路，半趴在岸上朝我招手，脚不自觉的抖了两下，想跟以前一样用尾鳍拍打水面。

所以闷油瓶说的礼物就是这个？这他妈不是礼物，这他妈是个重磅炸弹啊？！三天时间里闷油瓶到底去干了什么？妈的这腿还能变成鱼尾巴不？！虽说这世界上都能有美人鱼这个物种了，他能变成人好像也没有那么毁三观，但是这么轻易让我接受我也接受无能啊？

胖子也懵逼了，盯着闷油瓶的两条腿看了半天，亮出自己的小拇指轻轻扣了扣鼻子，怔怔道：“吴邪，你小时候有没有读过一个童话故事。”

“……闭嘴。”

“那个童话故事讲的是一个美人鱼喜欢上了一个王子，然后用舌头跟海妖换了两条腿，腿是好腿，就是每走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尖上，如果她想变回人类，就得用刀插进王子的胸口，用他的热血浇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才能变回人鱼。”

“但是小美人鱼不愿意这么做，把刀子丢进了海里，后来王子娶了别人，美人鱼就在朝阳中变成了泡沫……”

“胖子，你能闭嘴吗？”

“那个童话故事好像叫海的女儿……”

“闭嘴，我他妈知道。”

我对童话故事虽然没什么兴趣，最出名的那几个我还是知道的，但是那不是童话吗？海的女儿又不是海的儿子，这他妈还带无缝衔接的？童话故事不都是人编的吗？谁写的这坑爹设定？

用舌头跟海妖换腿……

“卧槽，小哥你张嘴！快点！我看看！？”就算闷油瓶不喜欢说话，也不能这么随便的变成哑巴啊？我扑到闷油瓶身边，直接伸手捏住他的脸，把手伸进他嘴里摸他的舌头。

也许是因为他的尾巴变成人腿的关系，他满嘴的尖牙已经不见了，变成了普通人类的三十二颗牙齿，我摸到他的舌头还在，没有被剪掉才长长的松了口气，都怪胖子乱说话，骇的我浑身冷汗，现在放松下来腿一软差点跪倒。

闷油瓶不明白我为啥突然这么激动，含糊的喊我：“唔斜……？（吴邪）”

“小哥你还能说话啊？太好了，不是，你这是怎么回事？你的尾巴呢？怎么变成腿了？”我抓起他的手，果然，他的指甲也已经退化了，只比普通人长一点点，手指之间的蹼已经没有了，黑色也褪掉了很多，我一摸他身上，他的那些软鳞就掉了很多，漏出里面新生的人类的皮肤来。

闷油瓶变成人了，闷油瓶变成人了！闷油瓶变成人了！？

闷油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欣喜，讨好的道：“你说，希望我变成人的。”

“……”

“我变成人，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在闷油瓶很小的时候，听说过一个传说，那是在海洋里一直有的一个传说，如果人鱼爱上了人类，那个人类又希望人鱼可以变成人的话，人鱼就可以变成人，唯一要注意的是，如果人鱼选择变成人，那他就再也不能变回人鱼了。

动物之间的同性行为很多，他们没有道德观念，接受这种事情比我们人类坦率多了，闷油瓶一开始见到我就是抱着要追求我的心来的，送食物是为了显摆自己的捕猎能力，想让我跟他回家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地盘，我一直接受他送的东西，他就以为我也是喜欢他的，如果我去了他家就算是正式答应他了，但是我告诉他我不能下水里去，他个死心眼的就跑去把自己变成人了。

我早就把闷油瓶问我的那句话抛之脑后了，没想到他是真的很认真的在问询我的意见，我更没想到的是我的一句话就能决定闷油瓶后半辈子，是过鱼生，还是过人生。

太阳下山以后海风潮湿阴冷，怕赤身裸体的闷油瓶冻着，我和胖子把他拽回了帐篷，拿了我的换洗衣服给他穿，他变成人跟我差不多高，衣服穿着刚好，也许是爪子退化以后他抓不到鱼，只说自己肚子饿，我就给他泡了泡面吃，趁着空档和胖子走出了帐篷商量一下，顺便冷静一下。

我点起一根烟，问胖子：“胖子，这怎么办啊这个？”

“你别问我啊，胖爷又不是百度百科，不是，你真跟他说希望他变成人了？”胖子挠了挠头，也有点犯难。

我又气又急的道：“我就随口那么一说，谁知道他还真的能变成人！”

“胖爷跟你说了多少次，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能怎么办？哦，你跟人家说的，你想人家变人，小哥多好一条鱼啊，跟你说了不娶何撩，你偏要撩，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撩的你自己解决，我先跟你说，你可不能做那始乱终弃的陈世美啊。”

“你他娘的才陈世美呢，你知道他变成人有多少麻烦吗？他是黑户，这年头没有身份证怎么活啊？而且我怎么跟我家里说？说我撩了一条鱼，他为了我变成了人？我三叔要是看到我带个男的回去，他肯定先把我打死然后把闷油瓶做成生鱼片，不行不行！”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天真，你就认了吧，让你随便撩野生动物，遭报应了这就是。”

我认他个头，撇开这个不说，我喜欢的是姑娘，闷油瓶是个公的，我不能因为他为我变成人了我就卖给他一辈子吧？我压根就没做过出柜的打算，我家可是很保守的家族，要说我能挨得过三叔的打，也不一定能挨得过二叔的训，都不用我爹动手，我这两个叔叔联手就能弄死我和闷油瓶。

胖子也是见识过我叔的厉害的，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最后跟我说要不然我们去医院看看能不能取点心头血，泼在闷油瓶的腿上，看闷油瓶的鱼尾巴能不能变回来。

我就道闷油瓶这个好像是海洋传说，不是海妖魔法，照着童话做靠谱不靠，童话里要剪掉舌头，闷油瓶也没有，童话里说每走一步就像在刀尖上，刚刚我问闷油瓶他也说不疼，前面设定都不一样，解决办法还能一样？

胖子就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你的血不能让他变回鱼，咱们也不能大意，万一前面的设定都不符合，就会变成泡沫这一条符合了，我们却大意了，到时候你在礼堂里挽着姑娘结婚，刚说出口我愿意，小哥就变成泡泡了，你下半辈子都过不安心。”

这话噗嗤一声戳进我的良心里，说的就是，万一闷油瓶因为我的原因变成了泡沫，别说下半辈子，就是下辈子我也过不安心，都得怪我，说话不过脑子，什么话都往外说。我是希望闷油瓶是人不假，可是我是希望他一开始就是人，而不是为了我抛弃原来的世界，强行变成人类啊。

胖子安慰我，说事已至此想别的都没用了，他认识几个道上的朋友，实在不行我们给闷油瓶编造一个身份，让他能在社会里立足再说，闷油瓶是鱼变的，我们又不是鱼变的，我们能罩着他的。

我哀嚎了一声，心道只好如此了，好在我还能借口摄影在外头混几年，等实在瞒不住了，我就抱着我妈的大腿哭，他们总不能因为这个就砍死他们唯一的宝贝儿子，买一送一，多一个鱼儿子也不算吃亏。

和胖子在外面抽了几根烟，吹了会风，闷油瓶变成人对我弱小心灵的巨大冲击才勉强平复几分，我拍了拍脸，扯出一个微笑才走进帐篷，我怕闷油瓶看到我愁眉苦脸的会误会，他现在已经不能再回到海里了，他在海里是霸王，离了水他只能靠我。

闷油瓶心情明显不错，自己吃了三桶泡面，见到我还尝试勾起嘴角，模仿人类表达喜悦的微笑表情，我走近以后他立刻把脖子上的小包裹摘了下来，递给我：“吴邪，我有礼物给你。”

闷油瓶的脖子上一直挂着一个用海带做的小包裹，我只顾着震惊他的下半身，所以忽略了他带出来的小包裹，他还挺聪明，知道活学活用，用大片的海带替代了包裹布。我接过那个小包裹，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些金币和珍珠，看起来价格不菲，闷油瓶还记得胖子说的话，特别带了值钱的东西出来送我。

闷油瓶把我空着的一只手捉了过去，用已经可以分开的手指扣住我的，献宝一样给我看：“吴邪，你看，一样了。”

我的心情怎一个复杂了得，我一直在想着我们不一样，却没有想过怎么样才能把我们变成一样的，闷油瓶的思维简单，想到就做了，他难道没有想过吗，他变成人以后就再也回不去大海了，如果我不喜欢他，他就只能一个人生活在陌生的人类世界里，更甚者也许会变成泡沫。

闷油瓶见我没有回应他，又看了看我和他的手，认真道：“一样，就可以在一起。”

“……嗯，一样就可以在一起。”我攥紧闷油瓶已经没有了利爪的手，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起来：“乖啦，明天就带你回家。”

行吧，一个地瓜换条活蹦乱跳的大人鱼，算我赚了，我颠了颠沉甸甸的金币，心道这就当你下半辈子付给我的房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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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海洋传说终于完结啦，其实小哥看到吴邪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吴邪啦，一直暗搓搓的送吴邪东西，吴邪以为是他用地瓜吊到了小哥，其实是小哥自己愿者上钩~~

顺便附上好基友半溪为本文画的小Q版~小哥的小爪子萌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