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不许催更,高度洁癖,不拆不逆
番邦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

【瓶邪】《平邪线》1-5


为了方便大家看,特别整理了修改合集~~




第一章

 

我的名字叫吴邪,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古董铺小老板,前二十六年的人生中最大的磨难也只不过是房租交不出来,面临关门倒闭的风险。

在我为房租愁的焦头烂额之际,有一个大金牙拿着一张地图找上门来,为了拯救我的生意,我拿着那张地图找到了我三叔,下了生平的第一个斗——这是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的开端,也是我所下的第一个决定。

我们人生中所有重大的决定几乎都是在很随意的情况下做的,就好像决定我们下一顿晚餐要吃什么一样轻松,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看似随意的决定可能会改写你的一生。

我抱着看热闹的心情踏进了一个难以想象的泥潭,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在这其中有一个“大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每个人都对此讳莫如深,我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为了知道这个秘密,我差点死在地下。

好奇心会害死人,比起秘密我更中意我的命,好不容易逃回家里,赌咒发誓再也不掺和回去,可我身边的人却不这么想,千方百计的想把我再拽回去。

那一天我在我的小铺子喝茶,享受难得的平静,感慨岁月静好,突然就接到了我三叔的电话,这老小子自从上次那件事以后就跑的不见人影,我一直想找他算账没找到,谁知道他主动找上门来了。

这厢我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那厢他倒先开口让我帮他一个忙,他前几次坑我坑的还不够惨,真把我当傻子了,我没立刻拒绝,想听听他又做的什么妖。

三叔说他有几个考古界的老朋友,此话一出我差点笑喷,问他这是不是就叫狼狈为奸,三叔让我别打岔,他那是正经朋友。

这次他们有一个古墓要进行发掘研究,因为墓老也没什么东西了,想先让学生进去实地考察,给他们上一课,到时候毕业也有题材可写,只是时间紧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帮忙带队,怕学生自己下去出岔子,就想让我三叔帮忙找一个合适的人带带。

三叔自己手下的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考古的,他想来想去觉得只有我最合适,我看起来很和善,像刚毕业的大学生,又在地底下滚过几圈,保准靠谱。

我知道中国对发掘古墓一直保持不主动的态度,只会进行保护性的抢救发掘,就是只有在施工、地震、盗墓等威胁到古墓安全的时候才会挖掘,大部分古墓进行挖掘的原因就是盗墓。

很多古墓都是在盗墓贼去过以后才被发现的,有时候考古队辛辛苦苦打通了到里面,发现早就有一个直通墓室的快捷墓道打进去过了,而且位置比他们更方便更省事,好不容易完整保存下来的明器早就被他们洗劫一空,气的老学究们牙痒痒。

我一听是这么无聊的事情,立刻就想拒绝,我三叔特别了解我,讲这次只是个小地方,对我来说比大街上遛弯还简单,而且有人趟过雷了,根本没危险。如果我答应去,等回来他就回答我三个问题,对天发誓保证全是实话。

下一个小斗就能换来他的实话,我还是动心了,毕竟我想知道的秘密实在太多了,三个问题不多不少,问的巧妙了能把老家伙的底全掏出来。

于是我坐完飞机坐火车,最后晕头转向的坐大巴到了地方,山路十八弯晃悠的差点吐出来,心里把三叔骂了个狗血淋头,等我回去如果这老家伙不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发现古墓的地方是在一个小山村旁边的山脚下,这一片很容易滑坡,考古人员没办法直接起顶,而且在周围发现了好几个盗洞,估计不止一个盗墓贼摸下去过了,东西肯定不剩什么了,唯一的价值大概就是给学生练手,进去看看完整的墓穴长什么样,用的什么规模。

我来的太仓促,三叔也没跟我说清楚具体情况,我以为只有几个学生,等我到了以后才明白,为啥非要找我这个“专业人士”参与。

这一队考古队根本就是大学生出来郊游的,一共十二个人(包括我),其中九个是考古专业的大学生,由两个所谓的大学教授带队第一次下地实地考察,全是愣头青。

我打量着这些大学生,下意识就用夹喇嘛的心态去看待他们,只觉得这年头一代不如一代,这种身体素质还下斗,要是有一只粽子起尸,他们全都得完蛋。这么一想不由挺直了腰板,感觉自己非常的有实力非常的自信。

“来来来,我跟各位同学介绍一下,这位呢是我们专门请来的,考古经验非常丰富的吴邪,吴老师。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请教吴老师,在下去以后也要听吴老师的话,不可以乱跑哦。”带队的教授姓李,名叫李力利,名字非常的有个性,年龄五六十岁上下,总是笑眯眯的很是和蔼。

我听他介绍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我确实是“经验丰富”,但绝不是保护文物,如果他们知道我经验“丰富”在哪个层面,估计能上来直接抡死我。

来都来了,我面上总得有个老师的样子,于是笑眯眯的道:“同学们好,我叫吴邪,你们叫我名字就可以啦,这次下……咳,考察古墓对同学们来说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希望大家能认真的对待。”

九个学生里有八个男生,只有一个女孩子,如果不是她介绍自己的时候张嘴说话,我都看不出她其实是个女的。想想也是,做考古这一行的有女的就不错了,也不指望别的什么了。

我跟他们讲了一下注意事项,刻意强调了不要乱跑,学生虽然听话好管,难免有几个好奇心旺盛的,万一下去了跑丢了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挨个介绍完,我发现少了一个教授,就问李教授道:“不是说还有一个教授么?怎么就您一个人啊?”

“哦哦,张教授他去了厕所,很快就回来了,你看,这不就回来了!张教授张教授,吴老师已经来了,就等你了!”李教授朝我身后招了招手,我一回头,傻眼了。

一溜小跑跑过来的是一个中年人,秃顶,发福,肥腻的脸上挂着让人恶心的笑容,我的身体快过了我的脑子,在他跑到我面前立正站好的时候,迅速伸出手在他肥腻的脸上狠命的拽了一把。

向毛主席保证我不是故意报复,但是他站的位置太凑巧,我一伸手就拧的到,我实在拒绝不了这个诱惑。

我下了很大的力气,那教授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夸张的表演,心道张秃子啊张秃子,张起灵啊张起灵,善恶到头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你演的还挺像,个拔屌无情的不要脸,我终于找到你了。

在我上刀山下火海的不堪回首岁月里,我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名叫张起灵,倒斗界外号哑巴张,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闷油瓶。从他这两个外号就可以知道,这个人十分极其的不爱说话,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闷屁来。

张起灵是一个身份极其神秘,身手极其牛逼的倒斗界传奇人物,他救了我很多次,如果没有他我估计早就死在地下百八年无人得知。

在认识他以前,我一直以为我是喜欢女孩子的,当然直到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喜欢上他纯粹只是一个意外,或许是要惩罚我家祖上三代挖人家祖坟这种不道德行为,所以才派来这么一位主来折磨我。

我猜闷油瓶应该也是喜欢我的,毕竟我的姿色还不足以勾引他,如果他不喜欢我,他应该也吃不下嘴。但是我忘记了这个人的另外一个外号:职业失踪户,在跟老子滚完床单以后,这个杀千刀的提裤就跑,失踪至今。

张起灵贴上人皮面具就能换一个人,影帝附身把张秃子的性格执行到底,他装的就跟他真的是张秃子一样,捂着脸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哎呀这个同学真是太不懂礼貌了,怎么能这么对教授呢?你是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李教授,这是你的学生吗?”

李教授也傻眼了,没想到我会做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连忙解释:“这位是请来帮忙的吴邪吴先生,吴先生,您这是……?”

我咬牙切齿的道:“不好意思啊张教授,您长的实在太像我的一位故人,我跟他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拧丫脸,这不就条件反射了么。”

说完这话我又上手逮住他的脸狠狠的捏了几把,我没有戴过人皮面具,不知道戴上人皮面具以后的脸应该是个什么触感。可能是我心理作用,我觉得他的脸捏上去手感很奇怪,明显不是一个中年人会有的皮肤触感。

在平时我绝对捏不到闷油瓶的脸,他会在我伸手的一瞬间就躲开,或者直接拧断伸过来的手。但是现在我可以捏他,他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张秃子肯定不会暴露身手,在这么多人面前我终于可以报仇。

被当成神经病又怎么样,老子根本不在乎,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抡起旁边的椅子把丫削一顿。了不起他们报警把我抓起来说我袭击教授,拘留十五天出来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第二章

为了平息战火,李教授拉着张秃子走远了,估计是安慰他去了,我看着张秃子愤愤不平十分激动的脸色,在心里默默的为闷油瓶的演技比了个大拇指。

这逼装的,跟真的似得。

看来闷油瓶扮演的这个张教授在学生中人缘很不好,我拧完他以后有一个学生甚至还偷偷的给我鼓掌,我朝他拱了拱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说归说,张起灵既然会混到这个地方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目的,我想我的出现一定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现在肯定也有点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

闷油瓶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这下去也就一脏活,他何必亲力亲为?我看着张秃子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次的下斗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我三叔真的只是为了帮朋友的一个忙,才不远千里的把我赶到这里来帮忙吗?一队学生的课外活动而已,如果真的只是一个很安全很无关紧要的斗,有必要叫上外援吗?

我意识到我很有可能又入套了,闷油瓶一出现我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我们要下的这个斗肯定有什么重大的隐情。如果是以前的我,我现在一定会揪着闷油瓶的衣领逼问他。

但是我已经不是一开始的那个傻逼了,我决定静观其变。这是我近日来摸索出来的道理,以不变应万变才是要紧,敌不动我不动,即便要动也偷偷的动,等他们发现也为时已晚,到了那个时候谁算计谁就未可知了。

为了等我,这些学生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早就跃跃欲试,我一到他们就闹着要下墓室看看,我根本来不及多休息,拿上他们给我的装备就匆匆上路了。

    考古队的装备跟倒斗的装备大同小异,只是没有武器,倒是有很多小刷子啊密封袋啊照相机啊尺子啊这些玩意,对现在的我来说屁用没有,还重的要死。在几个学生手里,我还看到了一些作为建筑学专业绝对不陌生的工具,让我恍惚间回到了当年的大学时光。

墓道口因为塌方已经露出了很大的一个洞,也不知道暴露了多少天,我看到一些人为的打洞痕迹,还很新,应该是个老手打的盗洞,开的很漂亮直通某条墓道。

撇开那些可能存在的阴谋不说,下斗的时候我的心情其实还蛮轻松,一是因为这个墓已经有人趟过了,肯定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二是这次跟着的都是些学生教授,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又单纯又二,跟大学旅游似的,三是因为有闷油瓶在,虽然张秃子不承认,但是我九成可以确定他就是张起灵,有了这个发丘中郎将,什么血尸粽子都只是小菜一碟。

想到这又恨得牙痒痒,张起灵不去当影帝真是可惜了了,他这演技咋地也能得一打子小金人,还倒什么斗啊,浪费人才。

墓道不算长,也没什么东西,周围画着一些壁画,我对斗的结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兴致缺缺。偏偏这些人是第一次下地,每一寸土地都恨不得拍下来摸下来。

我不禁开始怀念跟胖子在一起的时候,他对这些花花绕绕没兴趣,他只对棺材感兴趣,有这个功夫,他早就把棺材开了八百多回了。怪不得这些考古的总是落在盗墓的后头,实在太拖沓了。

我转悠了半天,只对壁画还有点兴趣,拿着手电筒照着看了几眼,结果褪色了看不出什么模样来,就有点无聊了,随手在上面掸了一下。

“哎哎哎!你怎么能伸手摸壁画不带手套呢?还说什么经验丰富,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那个女学生冲了过来拍掉了我的手,一脸怒气冲冲。

我才想起这事来,脾气有点上来,我以前还能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包容一下,现在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但是这事上我确实理亏,只好悻悻然的收回手,任由他们对着壁画长吁短叹大叫可惜可惜。

这个墓规格很正式,可能是什么王爷甚至更高位置的人的墓,可惜碑文壁画破坏的都很严重,只能看出大概是西周那个年代的。

提起这个年代我心里就一秃噜,想起了很多不太好的事情,神经质的左顾右盼,生怕哪里就窜出来个鳖王。

“同学们同学们,你们能看出这个墓室是哪个朝代的么?这是非常典型的,我看看哪个同学知道啊?”张秃子在那边聒噪的提问,这些问题可能关系到学生的学分,有几个爱表现的已经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起来。

我懒得听他们背那些长篇大论,心说背那么多书有个屁用,老子开过的棺比你们看过的书还多,干这一行的重要的是实地考察。

想想挺可笑的,以前下斗的时候哪有这么悠闲过,都是前有粽子后有鳖,墓室里要么寂静无声,要么鬼哭狼嚎。哪有现在这样的,整个墓室回荡着学生积极的回答问题的声响,有一种后现代的错位美感。

我无聊的左看右看,突然瞄到角落里的一块壁画的一角翘了起来,凑过去一看发现这居然还是双层壁画,就跟上次胖子发现的一样,可能是年代久了,外面这层就剥落了一部分,位置比较低,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

我偷偷的瞄了身后一眼,那张秃子还在跟学生们上大课,没人注意我这边。我知道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立刻就把外面这层剥掉看里面,他们会记录下来,拍照,然后量尺寸,等下次进来带上专业工具再剥,避免损坏文物。

下次进来可就没我什么事了,我这个人好奇心可是很重的,文物不文物的,盗墓贼三进三出早就没剩多少了,多一样少一样的不都差不多,要怪就怪我这个人觉悟低素质低。

我伸出手弯下腰,悄悄的按上墙,露出我的大拇指,想用它把上面的壁画剥下来。孰料我的脚才刚刚踩上一块地砖,墙里面就传来让我非常熟悉的后背发凉的动静。

我好死不死的踩到了一个机关,这个看着屁点大的墓室居然有机关,我脑子嗡了一声,喉咙里卡着一句小心还没喊出来,扶着的那面墙突然就动了,我一个重心不稳就朝里面栽了进去。

完了完了完了,吾命休矣,三叔你害死我了。

墓道后面是一个几乎有八十度的大斜坡,我大头朝下连滚十八九个圈,两只手只能胡乱的抓根本停不下来,不知道滚了多久才咚的一声撞上墙壁。

那一下我趴在原地半天爬不起来,后背的背包太重压的我喘不过气,脑子都快晃荡成豆腐脑了,一摸脑袋湿哒哒的,肯定流血了,浑身都疼也不知道骨折没有。

按理说我不该这么大意,只是我先入为主觉得有人趟过了,再加上跟那些学生呆在一起的气氛太过轻松,这才马失前蹄。

不对,那一块来来回回不止我一个人走过,为了进一步查看那些壁画,那些学生比我凑的还近,为啥单只有我一个人掉下来?难道那墓道还有人脸识别功能,发现是吴邪就启动?

我缓了一会,脑子渐渐清明起来,回想了一下方才发生的事情,突然明白了这事不是偶然,它是人为的。

那个壁画我一开始看的时候确实裂开了,但是没有翘起来,那个翘起来的部分太过刻意,是有人故意扣起来吸引我的,等我凑过去看的时候就触发机关,让我滚下来,和那些学生教授分开。

我猜这个人是闷油瓶,因为我凑近的时候余光瞄到了张秃子诡异的动了一下,他用这一招暗算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只是不知道他是来过一次早就知道这个机关,还是查看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借机拿来对付我。

闷油瓶想把我和学生们分开,这样才方便他做事,我猜到了,只是没想到他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也不怕把我给摔死了。

“天杀的闷油瓶……”我咒骂了一句,用很别扭的姿势把背包给撇了开,从里面掏了手电筒出来。

这学校预算看起来不咋地,手电筒很小一个,照明度也低,没用的东西倒是一大堆,能派上用场的没几样。

有机关我的心态立刻就变了,知道这里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态度也认真严肃起来。

背包里有药水和纱布,我把伤口简单的包扎了,然后我用背包里的铁尺和两个小铲子做了个武器,滑稽是滑稽了点,总好过没命。为了减轻负重,我把没用的东西都扔了,背包立刻就瘪了下来。

被算计的感觉很不好,我一个人没枪没武器,只有俩铲子一个铁尺,看起来要多蠢有多蠢,现在如果有人想杀我,我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我用手电筒朝上照了照,看不到头,挺高的我估计是爬不上去了,墓道其中一头用封石堵死,我只能朝一个方向走,这也许也是闷油瓶设计好的。

墓道没岔路,没壁画,高度约莫两米,好像是专门修出来给我走,想把我引到什么地方一样。我朝前走啊走,看不见的地方一片黝黑,好像没有尽头,我的脚步声在狭隘的墓道里无限扩大回响。

 

第三章

 

走了约莫有半个小时,这条墓道居然还没到头,七扭八拐的让我怀疑这条墓道其实是个圈儿,我现在就像装在仓鼠球里的仓鼠或者眼睛蒙布的黑驴,只能走死在这里。

我有点泄气,就地坐下点了根烟来抽,醒醒脑子也歇歇脚。在黑暗中行走很费体力,因为看不见全身的肌肉就会不自觉的收紧,一放松就不想再站起来,我懒洋洋的靠在墓道上,想着那些学生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闷油瓶又该如何解释。

正想着,我突然听到好像有一种窸窸窣窣的动静从墙里面传出来,吓了一跳,连忙把耳朵贴上去仔细一听,这个声音就像、就像有人拿着洛阳铲从我身后打盗洞……

我立刻跳起来,差点撞到头,关掉手电筒然后拿起我的“武器”躲到一边,准备等那个人出来以后就给他当头一击。

那些学生肯定不会现在破坏墓里的任何东西,也不会是闷油瓶,他既然知道进来这里的机关,就没必要再打盗洞,就算是他,我这一棍子下去也断不会伤他一根头发。

那会是谁?除了我们这些人,还有谁在这个墓里活动?是前面进来的盗墓贼?

在墓道里遇到人比遇到粽子更让人不寒而栗,盗墓贼多半丧心病狂,我这种半路出家的不算,冲着钱来的那种一直心狠手辣,毕竟盗墓这种事一旦被抓刑罚是很高的,这种荒山野岭,杀一个人埋起来简直太轻松。

我攥着铁尺,手心都出了汗,努力回想着胖子抡人的那股劲头,这武器太简陋我不用担心把对方打死,顶多打晕,这就够我逃跑的了。以不变应万变虽好,但是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时候最好先下手为强,这是胖子教我的。

眼见墓道的砖头被一块块的敲出来,我把武器尽力举高过头顶,在那个人探头的一瞬间打了下去。

“哈——!”

“哎呦——!”

我的一击必杀很有用,不过对方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捞起一块砖头做了个格挡,我的武器太简陋,一打之下就震飞了,年久失修的砖头也被我一下打碎了。

那个哎呦声非常的熟悉,我没顾得上去想,扑上去就跟他扭打在一块,抓了满手的肥肉。我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揍激怒了对方,对方怒气冲冲的呵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敢偷袭你胖爷我!看胖爷我不把你弄死哇呀呀呀——”

我跟胖子坐在乌漆墨黑的墓道里,一人叼着一根烟抽的十分疲惫。我顶着一个乌眼圈,他膀子上有被我砸的几道血痕。就在半个小时前我跟他在这里打了一架,纯属误伤,打的毫无意义。

“这么说,胖子你一个人来倒斗的?”我听胖子说了半天,原来他是来这倒斗的,他是从一个靠谱的好友那里得到的消息,听说这里有肥斗,觉得没什么难度,就自己跑来了。

他来得比我早多了,三天前就进来了,进来以后发现这鬼地方大的出奇,他一个人挖的也慢,只摸到几个小棺材,还没找到正主的棺椁。

胖子嗦了最后一口烟,瞥了我一眼:“别说得那么惊讶,你不是来倒斗的?天真同志,几日不见长本事了,敢自己来倒斗啦,还敢偷袭人啦?你要庆幸胖爷这次手气不顺,没弄到枪和雷管,不然你现在就已经死了。你说说你,没胖爷的本事就别整那些偷袭的西洋景,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你掉头就跑懂不懂?”

我道:“我怎么知道会是你,这里可是墓,有活的东西动唤是你你不去看看?还有,我这次真不是来倒斗的。”

胖子就道:“不是来倒斗的?那你来墓里干啥,考古啊?”

我拿出背包上李教授给我的考古证,一本正经的理了理领子,认真的道:“鄙姓吴,考古界小王子,非常高兴认识你。”

“……”

有胖子在我的底气足多了,他听我说闷油瓶也来了高兴的不得了,直嚷嚷好久不见小哥了想得慌,倒斗界的铁三角终于又凑齐了,这次还不摸他个脑满肠肥。

我从胖子那里知道了关于这个墓的一些事情,他一路走来三天多没遇到什么机关暗器,挺安全的一个斗。他是从侧墓室摸过来的,但是奇怪的是他不论怎么摸都摸不到主墓室,所以他干脆背道而驰,随便找了个地方打盗洞,结果捡到了我。

胖子听说已经有考古队的进来了立刻就着急了,他可是冲着主墓室里的棺椁来的,要是被那些老学究抢先一步简直要哭死。我说你的革命觉悟太低,你都摸了多少东西了,给国家给历史文明研究留下一点不行吗。

胖子道别瞎鸡巴扯淡了,你摸的破坏的比胖爷多多了,别戴个证就真整的自己跟国家建设有关系一样,了不起他拿一半,给那些学生留一半,交个作业。再说了,他提前给他们把路探好了,棺材打开了,还省他们的事了呢。

我知道都到这一步了不让他拿东西肯定不可能,转念一想不对,这地方多少盗墓贼三进三出过,哪还有东西剩下?胖子就笑我半路出家,他来的时候就看过了,这地方虽然来的人,八成没人摸进里面过,那些盗洞打的位置都不对,多半都打偏了。

我还真看不出这些门门道道,只好让他快点,如果遇上考古队的学生,就我们俩以前干过的那些事抓住了能枪毙一年。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边找主墓室一边找闷油瓶,按照闷油瓶半路失踪的性格,他现在肯定已经跟考古队的人分开单独行动了,不论他要干什么他肯定要去找主墓室,都是一样的。

那些学生走的那条路是胖子挖错的一条墓道,结果塌方了漏出来,根据胖子的记忆,那条路走到头是个死路,他只好退出来重新打了一次,那些学生肯定走不到里头来。

    胖子在侧墓室摸到了几件明器,都是金的,走路上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品相都挺不错的,拿出去以后肯定能卖个好价格。侧墓室都有这么好的东西,主墓室的东西肯定更好,胖子眼睛里都冒星星,干劲十足,拽着我拼命的朝前走。

    拐了几个弯我们找到了一个盗洞,我和胖子同时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个盗洞尺寸太窄,很明显不是出自胖子的手笔,是一个偏瘦的盗洞。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洞是闷油瓶打的,泥土还是新鲜的,现在追肯定能追上。

为了避免出意外,胖子走前头我跟后头,这个洞窄的有点过分,我爬都有点困难,胖子一进去洞口就被堵的死死的,几乎要趴在地上蠕动了,他一边爬一边骂娘,骂小哥歧视胖子。

他骂虽然骂,爬的倒是挺快,一会儿就不见影了,我还没爬出盗洞,只听到胖子大喝一声:“什么人!”

紧接着我就听到搏斗的声音,心叫遭了,该不会是那些走失的考古队的学生吧?胖子没见过那些学生,估计是把对方当敌人了,他那个力气能直接把弱不禁风的学生拍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想到这我连忙加快速度爬了出去,手忙脚乱的从背包折了两个冷光棒丢出去,大叫:“胖子住手!那是考古队的学生!!”

胖子一脚踩在那个人身上,手里还拿着一支不知道哪里摸来的手枪,听我这么喊扭过头问:“什么?考古队的学生?你家考古队的学生还带这个?”

    我定睛一看发现被胖子踩在身下的是个男人,灯光太过昏暗看不清长相,看感觉大概有个三四十岁,绝对不是考古队的学生。等荧光棒完全亮起来,我才看到这人一身的装备和放在身边的洛阳铲手电筒,立刻就明白了,感情这位是同行,也是来倒斗的。

据胖子说他一露头就发现对方不是小哥,看起来也不像善茬,当机立断一个恶狗扑食扑了出去,用自身的体重压住了那个人,夺走了他手里的枪,慢一慢他估计就被爆头了。

我觉得有点乐,这人和胖子一样都是单枪匹马,考古队却派了十二个人来,而且十二个人里我和闷油瓶也是盗墓贼,怪不得现在的考古都叫抢救性发掘,来的慢一慢胖子连棺材板都不会留给他们。

 那边胖子已经把同行捆了起来,正在摸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武器,他这个毛病我一直看不惯,不过也没什么办法,万一对方不是善茬,留了武器我们就危险了。

那个人被胖子抓了也不恼,完全放弃反抗,面无表情的甚至有点安详,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他只是做了个梦一样。

是个怪人,我想。

    “呦呵,这刀不错,好像叫啥大白兔子,这么轻的刀我用着不顺手,天真你拿着防个身!”胖子有枪就足够了,冷兵器没兴趣,就把刀丢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发现是大白狗腿,当即对胖子无语。

“文盲不文盲啊,这叫大白狗!什么大白兔,那是糖!”

我在我三叔的藏品里见过这种刀,这是一种军刀,名叫冷钢大白狗,大部分人叫它大白狗腿,因为这把刀外形很像一条狗腿。

此刀头重脚轻,前宽后窄,背厚刃薄,抡砍时力量集中在刀的前部具有斧子的杀伤力,非常适合肉搏砍杀和在从林中行进时候开路。这个牌子很有名,生产的刀把把削铁如泥,而且非常贵。

我正愁没武器防身,这刀正顺手,有好康的当即不客气的收下了,我觉得我是被胖子带坏了,这种不道德行为越做越顺。

“管它叫什么!”胖子无所谓的挥了挥手,他已经从那个人身上摸了包烟,轻车熟路的收入囊中,摸到那个人腰的时候咦了一声,抽出一根像橡皮筋一样的东西。

 

 

第四章

    那东西缠在那人的腰带里,轻易看不出来,胖子眼睛真毒,一下子就看到了抽了出来。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那是个什么玩意,以为胖子把人家裤子里的橡皮筋抽出来了,就道:“你干嘛啊,把人家裤腰带都抽出来了,至于么你。“

“去去去!小孩子不懂别说话,乱插什么嘴,文盲不文盲啊?”胖子不放过任何反击我的机会,立刻把我刚才说的话还给了我,得意洋洋的摇了摇手里的东西:“这叫豹筋,老瓢把子用的老东西,要是体重合适,朝下放的时候不用人拉就可以慢慢降下去,想上去的时候一拉就弹上去了,你这种小年轻哪里懂。”

我摆了摆手,道:“是是是,比不上胖爷您年龄大资历深,咱俩不是一辈人。不过这玩意您留着也没用,您这体重这玩意只能跳皮筋用,想把您吊起来,得用大象筋。”

胖子抖了抖肚子上的肥肉:“我就知道你得挤兑我,胖爷这身神膘救了你多少次你不知道么?小同志你要懂得感恩!我用不了小哥肯定用的了,小哥多轻啊,一弹嗖得就上去了,留着给小哥,他肯定喜欢。”

我心说未必,闷油瓶个头跟我差不多不说,看着瘦身上可结实,压在人身上沉的要死,这东西肯定跟他没缘。

那个人其实没被胖子打晕,但是一直一声不吭,任由胖子把他从头摸到尾再从尾摸到头。他身上带的东西真不少,除了枪和刀,胖子还摸出来几根雷管和人民币,立刻乐了:“看来这位跟胖爷我一样,没雷管不下斗,这是个好习惯!”

说完他把雷管和人民币一起装了,显然还意犹未尽,想继续找。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虽然还搞不清楚这个人的来历,但是也不能把人家当个肥羊那么摸,缴了械也就算了,看胖子的意思恨不得把人衣服都扒光,忍不住开口道:“他还没死呢,你能不把他当尸体那么摸么?”

“我还没死呢,你能不把我当尸体那么摸么?”

我说这话的时候那个人也开了口,我俩的同步率太高,我俩都愣了愣,我看他他看我,胖子踹了他一脚:“你有什么权利说话?我告诉你,胖爷我不是那种善待俘虏的人,胖爷我还没问你,你谁啊?叫啥啊?混哪儿的啊?来干啥啊?”

我看到胖子问他名字的时候,他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神情,我觉得那个表情很熟悉,但是说不出来,就在我仔细思考这个人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的时候,听见那个人道:“我……叫关根。”

胖子噗嗤一声就笑了:“关根?你爹是不是叫开菊?”

我也乐了,这个名字实在有点搞笑,起这种名字心还真大,不过我比胖子好多了,他笑的太夸张震的天花板都朝下掉渣。

我掸了掸掉了我一脑袋的灰,嫌弃的道:“胖子,人家名是奇怪了点,你也不能笑的这么夸张吧?掉我一头土。”

胖子摸了摸下巴抬头一看:“胖爷虽然声如洪钟,也不至于震的墓道掉渣……”

关根躺在地上吼:“什么掉渣!墓道要塌了!还不跑!”

我和胖子也已经反应过来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是胖子笑的,但是提前让一个俘虏说出来就有点不爽,胖子一把把他拎了起来,像拎小鸡崽子一样,我才注意到他身高跟我差不多,只是比我瘦很多,怪不得墓道打的偏瘦。

墓道已经从掉渣变成了剧烈的抖动,听动静分分钟能砸我们一脸,胖子大骂了几句倒霉,怎地刚从盗洞跑出来就遇着塌方,狗日的欺负人,是不是有王八蛋在上头放炮仗。

我让他别骂了,节省些力气赶快跑,要是有人放炮仗总会听个响,别回头是墓道里本来就有的机关。慌乱中我看到关根的背包就在我脚边,想着可能会有能用得上的东西,随手捞了起来背在身上。

逃跑的过程十分狼狈,墓道顶不停的砸东西下来,我们又顾不得捂脸,被砸的眼睛都张不开。掉完渣以后墓道顶就开始掉碎砖,轰隆隆发出断裂的巨响。我也闹不明白这个顶怎么会突然崩塌,这个结构很结实,就像胖子说的,没人放俩二踢脚轻易不会塌。

关根的手被胖子绑在身后,跑的更加艰难,时不时的还要小跳两下越过障碍,忍不住喊:“咱们现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能把我手松开吗!我保证不跑!”

胖子喊:“俘虏没资格要求这么多!你现在就已经在跑了!”

我喊:“别吵吵了!都快砸成肉饼了!没空给你松绑!快跑!”

关根没法子了,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停下来,一停下来就被活埋了,他只能努力保持平衡避免自己摔倒。他手虽然绑着跑的挺快,比我还快一些,就是姿势比较好笑,我也没空笑他,只闷着头一个劲的朝前跑。

墓道的突然崩塌非常诡异,胖子说肯定是小哥弄了什么机关,我们得赶快找到他,省的误伤,他一员猛将的折在这个小地方怎么对得起革命建设。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已经逃到了一个小的侧墓室,外面的墓道已经全塌了,晚一点全给活埋了。

等没动静了我还特别去查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残肢断臂,想来那些学生教授不在上头,才松了口气。

我头上给墓砖砸了好几个包,呲牙咧嘴的,胖子体积大比没比我好多少。最惨的是关根,他俩膀子绑起来的根本不能阻挡,头都砸出血了,我从我的背包里掏了纱布给他,让他自己捂着点。

胖子问关根:“小同志,你也孤身一人来倒斗啊?找着主墓室没?”

关根摇头:“没有,我才刚来,还没有摸到墓室就被你们抓到了,敢问两位怎么称呼啊?大家聚在这个斗里也是缘分,有财大家一起发嘛,还得多仰仗二位了。”

胖子这才放心,他忙活了好几天万一被人截胡他非气死不可,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差点把他拍吐血:“好说好说,在下诸葛肥龙王胖子,叫我胖爷就行,这位呢是长沙狗王吴老狗的孙子,人称小三爷,你跟着叫就行。”

关根还挺上道,挺会哄胖子的,他俩聊得挺开心。倒是我一看关根就觉得不爽,这个人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同时又很陌生,硬要形容只有微妙二字。

这个人长相很普通,普通的有些刻意,我认识的人长的都还蛮有特色,这么普通的人放在里面就不普通了,如果我曾经见过这张脸,我肯定能记起来。可惜我滚下来的时候晃荡的脑子疼,一直懵到现在,想不了太复杂的东西。

做我们这一行的,越是蔫不出溜的人城府越深,我一想到这个墓可能跟姓汪的有关系,就觉得每个进来的人都心怀叵测。

我们歇了一会儿,总算喘过了那口气,胖子问我有没有头绪找小哥,我想了想道:“小哥不会没有目的的来这里,他可能以前来过一次,如果他来过那就好办了,咱们找找路口啊这些地方有没有他以前留下的标记,胖子你也见过的那个。”

胖子扣了扣鼻子:“就那个洋文刻的玩意啊?行,那咱们找找,找到小哥就能找到主墓室。哎,那边那个,先说好啊,这墓胖爷先来的,先来者先得,有啥好的都得先着胖爷,胖爷拿完了才是你的,懂不?”

关根点头,又问:“现在咱们同一条船,能给我个武器防身么?”

胖子很大方的丢了我的一把小铲子过去,说这里没粽子就咱们仨,如果你跟着咱们老老实实的,肯定轮不上你动手,如果你想动歪脑筋呢,那就别怪胖爷心狠手辣。如果你想单干也行,跟你露个底,这墓道里是还有些别的人,一队呢是学生考古队,老的老小的小,你遇到了也甭怕,打不过你,另外一个遇到了你肯定打不过,乖乖的举手投降,别怪胖爷不关照你,动了手轻则要命重则头身分家。

关根表示肯定不单干,坚决拥护共产主义,有财大家一起发,有难大家一起扛,于是我们三个就一块上路了。

我心说这叫什么事啊,好不容易做一回正儿八经的考古业者,没想到滚了两下就又打回原形,跟一个胖子一个瘦子搭档盗墓,俩胖瘦头陀一前一后像一道名菜——梅菜扣肉。

关根对墓室的研究比我们透彻,轻车熟路的带着我们往前走,遇到岔路口也毫不犹豫,胖子暗道好险,如果让他先到东西估计都被他摸走了,我想的却不是这些,关根越表现的熟悉我看他就越发可疑。

我把墓道每一个转折口都摸了一遍,恨不得掘地三尺,可惜都没有找到闷油瓶留下的标记,看来这个斗闷油瓶也是第一次来。

有关根的带领我们没有走岔路,这样速度就快了很多,其实我们呆的那个墓室已经非常接近主墓室,如果不是这里的墓道建的曲曲折折来来回回,我们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在黑暗中对时间的判断很不准确,我只能从身体上判断我们走了多久,等我的身体终于开始发出疲劳超负荷的信号,我们也终于摸到了主墓室。

我以为闷油瓶乔转打扮也要混进来的墓室有什么牛逼之处,没想到除了墓室塌了一回以外风平浪静,还轻松摸到主墓室,太过顺利,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看了看身边俩人,胖子不用多说,有明器在让他两万五千里长征他也乐意,此时看到主墓室恨不得扑上去抱着棺椁亲两口。关根不愧是单枪匹马闯墓室的主,体力也很不赖,大气都没有多喘两口。

看来看去好像只有我最傻逼,等一会找到闷油瓶,我八成又沦为拖油瓶,作用就是凑人头,看起来比较有气势。

 

 

第五章

 

主墓室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棺椁端端正正的摆在正中间,但是我们一进去就疑心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因为棺椁周围一直到门口都摆了满满的陶缸,肚子大口小,不像寻常的酒缸模样,个个半人那么高两个胖子那么粗,足足有一两百个,整整齐齐的码在棺材四周。

这种造型的陪葬品多是糙货,没有摆在主墓室的道理,难道这里头的是位嗜酒如命的主?临死还要弄几百坛子酒放边上?

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确实就是主墓室的规格,如果是故弄玄虚,未免太精细了。麻烦就麻烦在,我们想知道棺材里面是什么,就必须把这些水缸都给挪开,或者踩着走过去。

我对这种封起来的东西很有阴影,开了好几次不是鳖王就是猴子尸体,本能的抗拒,用大白狗腿敲了敲,生怕里面是什么活物。我知道面对这样的东西,最好就是不要打开,连那个棺材最好也不要动。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对我的体质也产生了一点怀疑,好像只要有我在,棺材一开就会出幺蛾子。这个墓室这么奇怪,这些酒坛子也这么奇怪,打开了里面是个禁婆也不一定。

一想到那些头发我就后脖子痒痒,打了个激灵,我对胖子道:“这些东西好古怪,小哥又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别碰比较好吧?”

“屁,都走到这了不让老子开,你还不如拿二踢脚把我炸死,小吴啊,你不能一你男人不在就犯怵,像个小媳妇似得,哦,当家的不在就不出门买菜了?”

我呸了他一大口,让他别乱扯鸡巴蛋,胖子摆了摆手一副了然的样子,他崇尚心动不如马上行动,跟我说话的功夫已经拿着匕首在扣缸上面的封泥,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我来不及阻止他,而且心里还是挺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的,想着反正我已经阻止过了,阻止不了就不能怪我了,自己站的远远的偷看。

胖子一边扣一边问我:“小吴啊,你猜这里头是什么?会不会是酒啊?还是他把好宝贝都封在里头了?”

我道你难道忘了猴头烧?万一你打开里面都是猴子尸体怎么办,胖子说只要不是口中猴他都能接受,尸体什么的他看的太多了,现在渴的要命,如果真的是酒就立刻喝一坛。

关根一说话我们就打击他,现在干脆不说话了,只是攥紧了自己手里的小铲子,有点紧张的样子。

那些封泥封的很死,胖子扣了半天才扣掉,刚扣了一个缝隙就有一股古怪的腥臭味传出来,我站在很远的地方都被熏的难受,差点把胃里所剩不多的东西都吐出来,胖子站的近直接被熏的后退几步。

我发现关根毫无反应,好像完全没闻到这个味道一样,忍不住问:“你闻不到吗?这个味道太可怕了……”

“有味道?对不起我鼻子不太好,闻不到,怎么了,很难闻?”关根这才恍惚回神,问我道:“是什么样的味道?”

我捂着口鼻,差点把自己憋死,断断续续道:“臭味呗,什么味道……就有点像臭鸡蛋发酵的味道……不过比那个臭多了……呕……”

我不止要闻到这种让人恶心的味道,还要把它们跟自己脑海中以前闻到的恶臭联系起来,这实在太考验神经,我怀疑这小子是故意的,因为他问我的时候表情有点小贱,好像对自己闻不到这件事非常得意。

胖子道:“这酒是不是坏了?呕……什么鬼味道!”

我道:“你闻着这味他娘的像酒吗?你是傻逼吗?这个味道说是咸鸭蛋放坏了还差不多!”

胖子恍然大悟:“哦,你是说躺在里面的那位特别爱吃咸鸭蛋,临死了还阉了几百坛子咸鸭蛋给自己陪葬?这口味牛逼啊!”

我已经臭的没办法跟他斗嘴了,从背包里翻了个口罩给自己套上,胖子立刻凑过来问我讨,我说没了最后一个,大学预算少,一人只配一个口罩。他骂我不讲义气,我只好掏了纱布给他让他裹住脸。

关根走到那个被胖子扣开了的缸边,用小铲子撬开其余的封泥,伸到里面搅了一下。他那一下堪比搅屎棍,臭气立刻充满了整个墓室,我整个人几乎要崩溃。

胖子果然不愧是胖子,也许是鼻屎太多堵住了他的嗅觉,也许他是怕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被关根摸走,于是他也摸过去看,瞄了一眼立刻喊道:“哎呦卧槽,天真你牛逼啊,还真是腌蛋嘿!”

我心说不会吧,我随口瞎说的也能成真?胖子夺过关根手里的小铲子,舀了一勺举起来给我看,一边看一边道:“可惜这些蛋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估计是不能吃了,哎呀一看见这个胖爷我还真有点饿……”

我定睛一看,发现他舀起来的那堆蛋还黏糊糊的耷拉着绿不拉几的粘液,跟痰盂里捞出来似得,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而且那个蛋的大小也不像鸭蛋,反而像一种鸟蛋或者蛇蛋,有几个已经破了,里面流出的东西估计就是这些绿色的液体。

我忍不住道:“这种鬼东西你他娘的还想吃?”

胖子把铲子里的东西倒回坛子,磕了几下,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别说天真,这味道闻多了还有点小过瘾,要是没这些绿玩意,胖爷我就知道敲开吃了它!”

我连忙摆手:“千万别!你忘了西王母的那些鳖王了么?万一这里面也是类似的鬼玩意,咱们仨可就全折里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再弄这个了。”

胖子一看里面是不值钱的东西也没兴趣开别的了,把那个沾满粘液的铲子朝关根身上一丢,撸起袖子道:“行,小吴同志说的话一定要听的,那咱们也别啰嗦了,把这些玩意搬开,开那个大的!”

为了挪开这些坛子我们三个累的大汗淋漓,一个酒坛至少五六十斤,等好不容易开出一条路来,连胖子的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关根一直不对我们的决定提任何意见,对自己的定位很准,只是在胖子拿起洛阳铲的一头当撬棍的时候,突然开口道:“真的要开这个?我感觉不太好,给你们提个建议,还是小心点好。”

胖子虽然在歇息,眼睛却一直黏在棺椁上,恨不得立刻就撬开摸个脑满肠肥,自然不把关根的话放在心上:“不开?你傻了吧,哥几个干嘛的你忘了啊?贼不走空懂不懂!你不想开你就出去,正好省了你那份,说好了啊,胖爷我来开,开出来的全归我!”

关根拿他没办法,把目光转过来对准我,好像希望我能帮忙劝劝胖子。我也感觉不太好,但是废了这么半天劲不开实在有点可惜,最多开出来一窝蛋,还能有什么呢?而且我很不爽这个叫关根的态度,于是就道:“就是,贼不走空,胖子放心大胆的开!就算跳出个粽子来,咱们有小哥,上掐粽子下拧海猴子,怕个屁!”

胖子啪的拍了我一巴掌:“还是小吴同志觉悟高!来来来,搭把手搭把手,看胖爷我开个大的!”

论开馆,胖子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充当撬棍的洛阳铲朝下一咔嚓,棺材就给起开了一个缝,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撬,就有一堆黑乎乎的发丝状的东西冒了出来,扭动着好似活物一般。

我一看那玩意头皮都炸了,心说点怎么这么背啊,想啥来啥,买彩票要有这准头我还倒什么斗啊,我后退几步慌乱的大喊:“诈尸了!妈的胖子你快下来!诈尸了!”

胖子撬棍一扔一个飞扑,试图将翘起的棺材再压下去,想把那东西压回棺材里面,关根和我也连忙冲上去想帮忙,但是那堆头发行动非常迅速,刺溜一下就掉了出来,朝我快速的冲将过来。

它速度极快,瞬息间我看清了那东西的真实面目,那不是什么禁婆粽子,居然是一条长满了黑毛的小腿粗细的大蛇,一张嘴满口的毒牙明晃晃的让人心悸,直接就朝我腿上来了。

老子是谁啊,老子可是玩过狂蟒之灾的,这种大小的蛇对我来说早就不算什么了,但是它浑身上下居然长满了头发一样的毛,我对头发是最最恐惧的,两者一结合更让我恶心。

我心说这三个人呢,怎么又冲我来了?难道这些东西也先挑最弱的?太欺负人了吧。我一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抡起大白狗腿就朝它砍了过去,然而没砍中,好在有胖子,他反手一枪就把蛇头崩开了花。

“娘的!是什么鬼玩意!?”胖子努力按住棺材板,他的角度看不清那是个什么东西,还以为是粽子。

我吼道:“娘的是蛇!居然是蛇!那些坛子里的都是蛇蛋!!快跑!!”

胖子怒道:“怎么跑!?下面的东西要顶出来了!胖爷我快撑不住了!”

关根几乎整个人都爬上了棺材,用体重拼命的朝下压,可惜他太瘦了,那点重量屁用没有,他喊:“不行!不能让它们跑出来!跑出来咱们就完了!”

胖子怒吼一声四肢并用死死的扣住棺材边,太阳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但是即便有他泰山压顶,棺材盖还是不停的突突突的朝上抖,棺材就好像是煮开了的锅,那些黑毛不停的从缝隙里漏出来,抖的胖子浑身肥肉直颤。

胖子加上关根少说有个三四百斤,足可见下面的力气有多大,如果都是这种尺寸的蛇,那实在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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