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不许催更,高度洁癖,不拆不逆
番邦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

【瓶邪】《遁迹》1-3

遁迹



这是金主姑娘点的梗,她希望时间点在2000年左右,就是“小哥回到广西巴乃,不料失忆症发作,被当做肉饵放入古墓中钓尸”,被吴邪所救,小哥是当时的小哥,吴邪是当时的吴邪,不是穿越过去的。

所以我设定成2000年的吴邪去广西旅游,野外探险的时候遇到了那批越南人,把小哥救出来的故事~因为盗墓笔记是从03年开始的,00年到03年是空白期,所以写的是比较温馨的剧情,半架空设定。

名字是从成语“遁迹藏名”中取的,遁迹的意思为避世;隐居;使人不知踪迹

在此表白金主!!我会好好写的!不辜负你对我的信任!!感谢你拯救了一个吃土少女!!要求又少又好说话!!!天啦撸!!!



广西,位于南方沿海地区,高山连绵,水产丰富,自然风光美如画,人文情怀多如麻,简直是大学生旅行的绝佳之选。

为了去广西,我从大学毕业一直计划到现在,原计划是和宿舍的六个兄弟一起去,以此纪念我们的大学时光。本来我们都说好了,没想到一拖之下到了现在,不是这个来不了就是那个生孩子。临了临了,他们全都变卦了。

我只好找了和我合开铺子的好朋友一起去,本来想着还有一个替补,结果前段时间他犯事进去了,只剩我一个人拿着火车票不知该何去何从。

为了不白瞎火车票,最后我一咬牙揣上三千块钱,独自踏上了从杭州开往广西的列车,开始了我为期半个月的旅行。

“喂,三叔啊,啥事啊?”

“还啥事呢,死小子,我抽屉里的三千块钱是不是你拿走了?你从哪儿染上的这臭毛病,还会偷钱了你,麻溜给我送回来,不然剁掉你的狗爪子。”听筒里传来了三叔气急败坏的声音,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从手机里穿过来揍我。

我把手机稍微挪远了一些,扣了扣耳朵眼,气定神闲的道:“什么偷,偷什么,上次你把二叔的花瓶啐了,说是我搞的,背后跟我说只要我承认,就出钱让我去旅游,我只是把我应得的那一份拿走了而已。”

“屁!上礼拜我不是给过你二百了吗?”

“什么年代了,二百块钱够干嘛?你二十岁的时候坐火车才两毛钱你怎么不说?”

“行行行,小祖宗,算我倒霉行了吧,三千块钱买个清净。”三叔很是头疼的道,“我记得你说你要去广西?那边可都是少数民族,你小心点,少数民族规矩多,别到时候得罪了人,身首异处,最后还得我去给你收尸。”

“你以为我跟你似得?长途加漫游,不跟你说了,等我回去给你带点土特产,挂了啊。”

用三叔的钱给三叔买土特产,我都能想象远在杭州的三叔是怎样吹胡子瞪眼的。哼,三千块钱便宜那个老小子了,为了那个花瓶,我差点被二叔给抡死,背黑锅容易吗我。

从杭州坐火车到广西,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我从白天坐到黑夜,又从黑夜坐到了白天,北京时间十点整,我终于到了广西的上思。为了了解人文风情,我特别找了一个地陪带我玩。

地陪是个四十多岁的当地人,为人很热情,能说会道的。他带我去了几个当地很有特色的地方,连玩了三四天。一开始是挺开心的,可是玩的久了,少数民族也就那几套,唱歌跳舞喝酒,一到晚上就围着篝火转,大夏天的怪热的。 

我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不能浪费。我就跟地陪要求,想去刺激一点的地方玩玩,螺蛳粉和米线再好吃,也顶不住天天吃。

地陪想了想,就道这里唯一好玩的就是看自然风光,我既然已经玩腻了这些,那他带我去个好地方,可以玩玩丛林探险,这总比坐在吊脚楼里娶新娘有意思吧。

广西和越南交界,有很多无人区,那里的生态还保留着原始的状态。地陪带我坐了一整天的车,才到了一个很小的镇子里,他安排我住下,说第二天带我去探险。我问他人多不多,地陪说放心绝对没有人,这里是他以前打猎的地方,还没有开发成旅游景点,这还是他第一次带游客来玩呢。

“吴先生,你要小心一点,这附近有很多大型野兽,当地猎人下了很多陷阱,你千万不要和我走散了。你迷路不要紧,万一掉进陷阱,会死人的。”地陪拨开层层叠叠的草丛,扶了我一把,认真嘱咐我道。

我当然知道在这地方乱跑的后果,连忙点头,让他放心,我是个听话的游客,不会给他添麻烦的。

原生态的山林风光美如画,我拿着相机拍了不少好照片,回去洗出来,说不定还能办个摄影展。现在的古董行业不景气,实在不行我就转行做个摄影师好了。

说是来探险,有经验丰富的地陪在,更像是在郊游。一路上地陪给我介绍各种特色植物,还摘了一些果子给我吃。地陪说他以前做猎人,后来山上动物被保护,他就转行给我们这些有钱人做地陪了。现在的钱比以前好赚,等赚够了钱,他就送儿子去念大学。

一边聊一边走,吃完两个果子后我感觉肚子有点疼,虽然都是男人,总不好意思当着地陪的面解决,就跟地陪打了招呼,让他等我一下。我怕地陪听到声音尴尬,特意跑到一处林叶茂密的地方,挖了个坑解决个人问题。我这一蹲下就足足用了二十分钟,心说这倒霉肚子,幸亏我早有准备,带了点泻立停。

一身轻松以后我原路返回,这里的地面很松软,走起路来一点声音也没有,觉察到这一点以后我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很幼稚的想悄悄走回去吓唬地陪一下。 

也亏得我这一时兴起的幼稚心思,不然我很可能就直接死在广西,无人收尸了。而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还傻逼兮兮的沉浸在旅行的喜悦中。

悄悄靠近的我隔着茂密的草丛隐约看到了地陪的背影,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就在我窃喜着准备窜出去的一瞬间,一把刀从地陪的斜对面飞了出来,嗖的一声插进了地陪的胸口,地陪惨叫一声,当场摔倒,没了气息。

我愣在原地,还在想这是不是什么恶搞游戏,是地陪联合当地人故意搞的小表演,就为了多问我要一点小费什么的。

刀子飞出的方向走出了七八个人,能看出其中有好几个不是中国人,长的十分有越南特色,他们用生涩的中文说道:“是当地的猎人,他看到我们了,不能留。”

我下意识捂住了嘴,蹲了下来,脑子里全是乱的。这里是中国和越南的交界处,有很多越南人在这里活动,干的多半是非法买卖。亡命之徒没有道义可言,做事非常狠毒,杀个把人对他们来说,跟吃饭一样简单。

地陪倒在地上,鲜血流满了地,我看到他动了几下,应该还活着,没有彻底断气。那把小刀从我的角度看不清到底插在了他的哪里,只能祈祷没有伤到大动脉,等这些人走了,我就立刻背他去医院,说不定还有救。

其中一个中国人说道:“别惹麻烦,我们没那么多时间,拖久了,四阿公会生气的。”

“知道,先把他处理掉。”

地陪胸口的刀被他们拔了出来,我听到地陪痛苦的呻吟。越南人围在一起叽里咕噜了一会,几个人抬着地陪走远了,只留下三个中国人和一个筐在原地。中国人中有一个看样子是领头的,他朝越南人喊道:“处理的干净些,被发现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真是倒霉,还没开始就杀了人,这些越南人,都他妈的不是东西。”一个小平头愤愤不平的道。

“算了,说不清的,他们做事就这样,不想以后死的是我们还是别管这事了。对了,你们谁有烟没?这鬼地方,走了一天了,累死我了。”

“我这有,给你。对了,刚刚有一个越南人说这条路不能走了,怕再遇到更多的人,得重新找一条路,看样子得一会呢,咱们就坐下歇歇脚吧。”

言罢,他们真的就地坐下歇起了脚,点着烟互相聊天。我跟他们距离顶多只有二十米,浑身僵硬一点也不敢乱动,生怕被他们发现就地咔嚓了。

半个小时前,我还跟地陪有说有笑,半个小时后,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我眼前一直重复播放着他被刀子插中的景象,心慌的厉害。可现下没时间让我平复心情,我只能安静的待在这里,等他们走掉才有机会活命。

带了烟的小子一边抽烟一边道:“你说,那些越南人发现的,能是好东西吗?”

领头的就道:“谁知道呢,是油斗最好,再不济也有点东西,万一真有龙脊背,大家不就发了?”

油斗,龙脊背,这是道上的暗话,我心中一凛,这伙人原来是来盗墓的。

说起盗墓,和我家颇有渊源,我祖上就是搞这个的,我爷爷还是长沙狗王。即使传到现在,我三叔在杭州长沙也都很吃得开。可惜家里不让我沾手这一行,顶多擦擦边做个古董贩子,道上没人认识我。再加上做这一行的,明面仇背地恨是少不了的,就算我说我是吴老狗的孙子,万一他们跟我爷爷有仇,我不死也要死。

怎么办,怎么办,我今年才二十三岁,大好年华还没开始,难道就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吗?现在只有这几个中国人在,等一会越南人回来了,我被发现的几率会更大。

我心乱如麻,脚下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好在那几个人聊天聊的正开心,没人注意到我坐下的那一点细碎声响。



二、


小平头对越南人留下的筐很有兴趣,问领头的他能不能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越南人走了一路扛了一路,不会是一筐黑驴蹄子吧?领头的说他扯淡,越南人哪知道什么是黑驴蹄子?想看就打开看看,别忘了盖回去就行。

“我的妈,这不是个人吗?还是个活人!他们抬一个活人搞什么?”

筐子里是个活人,我一听更害怕了,这怎么见一个杀一个还不算,他们还玩绑架这一套吗?

“我看看,呦呵,还真是个活人,手脚怎么都被绑住了?他们怎么倒斗还带俘虏?”

“啧,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地方有捕尸的习惯,该不会是他们绑的本地人,准备放到墓穴里去捕尸的吧?”带烟的小子比较了解广西的习俗,他伸手拨了拨筐里的人,说道,“这个人好像不会说话,你看他的嘴明明没有被堵上,这走了一天了也没发出过动静,肯定错不了,是他们绑的肉票。”

“不会吧,这可比咱们还狠,咱们只是盗墓的,这人命官司……”

“算了算了,盖回去吧,还是那句话,这地方的事咱们管不着。到时候东西拿了回去交差就行,反正人不是咱们杀的。”

我的姥姥,杀人就算了,还绑架残疾人拿去做鱼饵捕尸,求财而已,做到这一步也太过分了。我控制住自己发抖的手,心说绝对不能被抓到,被抓到就惨了,万一他们觉得多一个备用也不错,把我也绑去当诱饵怎么办。

我还没有蠢到觉得出去求他们,说大家都是中国人,他们就会放我一马的程度。想来想去,难道要场外求助,要不先给三叔发个短信?可三叔就是现在立刻坐飞机来救我也要一天。报警?且不说打电话的危险,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坐标,越南人这么肆无忌惮,说不定跟警察有所勾搭,本来没暴露,我一打电话暴露了。

有手机在身,我却还是孤立无援。更可怕的是,那个小平头好像有点内急,抽完烟以后他站起身朝我这边就走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拨开那些草丛树叶,想找一个好位置撒尿。

眼见他朝我越来越近,我心中越发绝望起来。人家说恶向胆边生,我心一横,想着我也是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坐以待毙太窝囊了。我摸了摸后腰,那是地陪给我的开刃匕首。如果我先发制人,很有可能制服这个家伙,干倒一个算一个吧。  

我把匕首拔出来紧紧的攥在手里,小心的从坐姿改成了蹲姿,努力回想着电视剧里那些人是怎么先发制人的。小平头个子不高,我有身高上的优势,就是距离太近,我们打起来肯定会惊动其他人,他们跑过来不用一分钟。我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反杀,不成功便成仁。

“啊——!!!”

每次我蓄势待发都会有人打破我的计划。小平头离我只有五米远的时候,突然有一声惨叫远远的传了过来,惊起了一片飞鸟。小平头立刻转身跑了回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领头的喊道好像有几个越南人掉到陷阱里去了,我们赶紧去帮忙,他们要是现在折了,不白费劲了吗。

我万万没想到猎人设下的陷阱会救了我一命,一瞬间人都跑没影了,只剩下那个装肉票的筐。天赐良机,我应该立刻站起来狂奔而去,回到旅馆找人然后报警。可不知道怎么,我看着那个筐,想起了刚刚在我眼前被残忍杀害,我却无能为力的地陪。

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确定人都走远之后,我冲过去推开了那个筐,里面果然是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他的手脚都被绑住,披头散发的。我碰了碰他,他立刻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我。我下意识做了一个 ‘嘘’的动作,着急忙慌的用匕首割开了绑住他的绳子。

为了不那么快的露馅,我把人拽出来以后,从两边的草丛里找了不少石头填进去,还扔进去一个死沉死沉的破木头。估摸着差不多以后,我拽着那个男人的手,撒丫子狂奔起来。

我靠着残存的记忆和直觉,居然成功走回了地陪带我进来的那条路,还在地上发现了我刚进来的时候丢下的几个烟蒂。

跑了这么久,全凭着我被吓到的那一口气,一放下心之后我才惊觉我的小腿酸疼无比,实在跑不动了。倒是被我救出来的男人体力不错,变成了他拽着我在跑。我看差不多了,就使劲拽了他一下,喘着大气道:“停一下,停一下……应该已经安全了……别跑了……我跑不动了……”

男人这才停下脚步,转过了身。我扶着树使劲的呼吸,心跳的要从嗓子眼跳出来,阑尾的部分疼的厉害。此番劫后余生,我再也不想旅游了,一不留神再把命赔进去。

因为实在太紧张,我还紧紧攥着那个男人的手,手心里全都是汗,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我有些尴尬的松开手,道:“那什么,你还好吗?你是住在附近的村民吗?你家住在哪里?一会我找人送你回去。”

男人只是站着,一声也不吭,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人家说十个聋子八个哑,他该不会是个聋哑人吧?我心说这些人也太丧心病狂了,残疾人已经够可怜了,还要欺负人家。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哑巴,他是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个头也跟我差不多,长相偏汉族,倒也算五官端正。他没有穿衣服,浑身都是泥,还有一些血迹粘在身上。他的肌肉很结实,这种身材可能是常年干农活练出来的,也有可能是附近住的猎人。

最吸引我目光的是,他赤裸的上半身上有一个黑色的麒麟纹身,从他的肩膀蔓延到了腰部。那麒麟栩栩如生,图案极其复杂,顺着他肌肉的纹理起伏,很是威风。

刚刚他在筐里的时候身上有这个东西吗?我想了想当时慌里慌张的也没注意看,可能是我没注意到。少数民族有纹身辟邪的习俗,这可能是他们那个族的族徽或者吉祥物,不算什么特别稀奇的东西。不过有这个,他的身份确定会简单一些。

这里是无人区,一会出去要遇到人的,他老这么光着肯定不行。还好我习惯把全部家当都带在身上,背包里有替换的衣服,给他穿衣服前,我先用消毒的湿纸巾帮他擦掉了身上的泥,他身上确实有不少擦伤,好在都不严重。

哑巴好像有点吓傻了,不论我做什么他都一副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样子,只在我的手摸到他脖子,想帮他把上面粘的泥擦掉的时候,他的眼珠猛然转了一下,不太适应的转了转头。

那些人说带着哑巴走了一天,这一天他肯定没吃没喝,我帮他把衣服穿好,递水给他喝,又拿面包给他吃,让他补充一下体力。他倒会吃东西,默默的吃掉了整袋面包,还喝光了我的水。

“你听不到我说话是吗?你能看懂手势吗?能——看——懂——吗?”我夸张的用慢动作说话,想看他懂不懂唇语,又手舞足蹈的做了一些国际通用的手势。结果一无所获。哑巴不会说话也就算了,他连动都不动,只一双眼珠子随着我手的动作来回转悠。

我本想掏出纸笔,在上面写字给哑巴看。转念一想,这地方的人普遍知识水平不高,谁会教一个哑巴读书写字。这就没办法了,我只好放弃跟他沟通的打算。想着一会带他去警察局,把他交给警察就行,小山村人都少,哑巴应该更少,好查。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遭遇了凶杀,绑票,盗墓这些凶残的事情,我满脑子都只想赶紧找警察叔叔寻求保护,恨不得直接冲进警察局里去。就算抓不到凶手,好歹备个案,不能让地陪白死了。

哑巴无法理解我要干嘛,说又说不通,我只好牵着他的手带他朝前走。因为我只带了衣服,没带备用的鞋子,他还赤着一双脚。我特别留意了脚下的路,避开尖锐的树枝之类的。 这山区的地上到处都是蛇虫鼠蚁,他再踩到给咬着。

来的时候我和地陪用了半天时间才走到那个地方,走出去可能要用时更久,人数虽然没变还是两个,可我的心情已经变得比上坟还要沉重。

“嘀嘀——”

手机铃声响起的十分突然,在这寂静的山林里堪比恐怖片音效,吓得我一个踉跄,还是哑巴拉了我一把,才避免我摔倒。妈呀,好险,我忘了把手机调成静音了,幸亏刚刚没响。

来电的是我三叔,我一看那号码眼泪都要下来了,接通以后我就喊他:“三叔——”

“怎么啦,这个腔调,你不会真闯祸了吧?”三叔不知道我经历了怎么样的生死时刻,语气十分轻松,说昨天他给我打电话我怎么不接,是不是心都玩野了。

我就道:“什么玩野了,我哪有心思玩啊,你大侄子刚刚差点给人杀了,你一点都不上心。”

我把我刚刚遇到的一切都跟三叔说了,又说我从他们手里救了一个人。三叔气的要命,骂我是傻逼,大傻逼,自己跑就算了,救什么人啊。我这一救人性质就变了,他们本来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位,现在可好,顺着这哑巴就能找到我。还报警,报你妈个头。




我很委屈,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不报警还能怎么办,地陪难道就白死了吗?三叔道:“你没死不就行了?人是你杀的还是咋地?跟你爹一个德行,天天叽叽歪歪的。你小孩不懂,混广西的,还跟越南人有牵扯,那背后的势力指不定大了去了,你报警就是自投罗网!这事必须听我的!”

因为对方是盗墓的,三叔就让我回忆回忆,那些人有没有说什么表明身份的话,搞清楚对方是敌是友要紧。要是他认识的人,那他给打个招呼也就没事了,别动不动就咋咋呼呼的,没见识的样子。

我仔细的回想了半天,想起刚开始的时候,有一个人提到了一句四阿公。三叔大骂:“操你个小兔崽子,四阿公?陈皮阿四的人你也敢惹?你他妈死在广西别回来了!”

“三叔你别光骂我啊,陈皮阿四是什么人啊?”

“跟你说不清,反正是仇人!世仇!大仇!你得罪谁不好,你得罪他,个老不死的心眼小的很,你三叔我跟他斗了这么多年,也不敢拿到明面上来。你干事之前过过脑子不过?气死我算了!”

“可是他们没看到我,不一定知道是我啊。再说了,那个墓好像很凶,说不定他们根本回不来呢?”我很想当然的道,他们带了哑巴这个肉票,现在没了肉票,他们就没办法捕尸,说不定会全军覆没呢?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得?想找个人还不容易?回不来,万一回来了就晚了。行了,你现在立刻买张票回家来。妈了个巴子的,得罪了就得罪了,他陈老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杭州是咱家的地盘,有你三叔在,天皇老子也不敢动你一根指头。”

买张票回去倒是容易,可这哑巴怎么办啊,我都救出来了,一个大活人,我总不能再给他塞回去呀。三叔一琢磨,让我把人解决掉不太现实,留在那里吧目标又太显眼,早晚四阿公的人要找过去。他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又骂我,让我带着那个哑巴一起去死。

哑巴不知道我为什么停下了脚步,轻轻拽了拽我,我指了指电话,让他稍安勿躁。我道:“三叔,事已至此,你骂我也没用了,我死了你也没好处啊。你想想啊,现在怎么办啊。”

“你现在知道问我了,我没法子,找你爹去,你是他儿子,不是我儿子。”

“哎呀,三叔,千万别告诉我老爹,求你了,我再也不给你惹祸了,你救救我吧。”

“这时候想起老子是你三叔了?滚!”

“吴三省!你别来劲啊!你你你你要是真的见死不救,我就给我妈打电话,告诉他是你道上的仇人,为了寻仇,才把我给杀了!”

三叔被我气的半死,长吁短叹,琢磨了半天。告诉我实在没办法,先把人一起带回来,避避风头。大不了等事情平息了,再把这哑巴送回来就是,权当日行一善,请他旅游了。等他明天去探探口风,看陈皮阿四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不能让他们抢占先机。

我道哑巴要是不肯怎么办啊。三叔说你救了他,就是救命恩人,又不是害他。他要是实在听不懂,你就说给他在城里介绍工作,把人骗过来再说。要是他真想留在城里也无所谓,你三叔我路子广,介绍他去扫大街。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为了我的小命着想,这人还真得带回杭州去。他身上的标志太明显了,别说什么四阿公,我都有路子挖出他的身份信息。

三叔说的对,他人是我救出来的,我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不说涌泉相报吧,一命还一命总不算占他便宜。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哑巴说,好在他也不打算问,先装糊涂把他带出去算了。

我不敢回到那个地陪带我去的小旅馆,怕他们问我地陪去哪里了,随便找了个小店给哑巴买了双鞋穿上,带着他连夜坐车回了上思。在上思我找到一家邮局,给地陪家匿名寄了三千块钱,只说是地陪的老朋友,十几年前跟地陪借的,现在还给他。

虽然地陪不是我杀的,但严格来说,他的死跟我确实有关系,如果我没有要求他带我去玩点刺激的,他绝不会今天踏入那片土地,也就不会遇到那些盗墓贼。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自问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人,可人在我眼前被活生生杀死,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我现在给他家留一点钱,其实只是为了自己能有个安心。

那是我第一次明白人命的脆弱,地陪的死让我整整做了三个月的噩梦,梦中他一次又一次的被刀插中,一次又一次的倒下。他问我,吴先生,你为什么不救我。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

二十三岁的我从未料到,有一天我会变成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成群的人在我身边倒下,我却不曾低头看他们一眼。等到那时,我会淌着鲜血染红的河水越走越远,直至无法回头。


“麻烦两张到杭州的火车票,要卧铺,最快的那一班。”我把钱递进窗口,有些疲倦的道。连着坐了这么久的大巴,我的身体状态又差,结果吐的一塌糊涂。我不敢在广西常待,累是累点,回杭州就没事了。但哑巴没有身份信息,没办法坐飞机,纵使我归心似箭,也只能再坐回火车。

“下一班半个小时后开,卧铺没了,只有站票,要不要?”售票员敲了敲桌子,不耐烦的道。

“啊?没了啊,那其他班次呢?”

“都没了,就这几张站票了,再不要也没有了。”

我哪敢再留到明天,现在是分秒必争啊,只好答应了站票,寻思着等上了车,看有没有卧铺,我多加点钱补一个就是了。

“跟紧我明白吗?不要走丢了。”火车站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怕跟哑巴会挤丢,又不方便抓他的手,我就抓住哑巴的衣角,让他跟在我后面挤进候车室。

我又要顾忌背包里的财物,又要顾忌哑巴别走丢了,像带着崽的老母鸡。通过这一天多的相处,我发觉哑巴的精神好像有点问题,也许除了聋哑,他还有点傻。怪不得会被越南人抓去当肉票,如果是我,我也选这样的傻瓜。

他这样傻乎乎的就只会一直跟着我,我让他坐下他就坐下,听话的很。这让我有些愧疚,感觉我像个人贩子,正在拐卖傻子去黑煤窑。我在心里跟哑巴保证,等这事一了,我绝对会送他回广西,让他回家去。

没有座位就无所谓从哪里上车了,我拉着哑巴冲向了离餐车最近的车厢。一是没吃饭,二是餐车好歹有位置可以坐。这一天一宿的要是纯站着,我一定会累死的。

火车餐车的价格很高,现在人又那么多,列车员很不客气的赶人,不吃饭的都不许坐位子。我和哑巴的打扮像极了农民工,他头发上还沾着土,一股穷酸劲,列车员直接就要赶我们走。

我没力气跟他吵架,拉着哑巴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位子,要了两份最贵的套餐,列车员才算有了点笑模样,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了桌。

刚吐过,鸡腿饭里的鸡腿对我来说太油腻了,我就把它夹给了哑巴。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虽然他听不到,我还是提高音量道:“我吃不下这个,给你吃吧,要是吃不饱,再跟我说,我给你再要一份。”

哑巴不知道听懂没有,我怕他不会用筷子,给他要了勺子。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他拿筷子拿的挺稳当的。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哑巴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奇长无比,比其他几根手指长出了一截子,显得非常怪异。

我心中奇怪,捉住他的手腕,把他的右手拉了过来,道:“别动,我看看你的手。”

他的两根手指几乎齐平,正常的生长绝不会长成这样,这是特别训练的结果。我立马联想到了古时候发丘中郎将的手指,我曾经在我爷爷的笔记中看过相关的记载,为了探索墓道里的机关,有的人从小就苦练这两根手指,需要很多年,才能练成这个样子。

这个哑巴是发丘中郎将??这也太扯淡了吧,我就来趟广西,怎么接连遇到盗墓的?难道他不是越南人随便绑的肉票,而是盗墓贼黑吃黑,想弄死他以后吞掉他的那一份?

哑巴乖乖的伸着手,任由我把他的手指头掰来掰去。我看他嘴角还沾着饭粒的傻样子,心说应该不会,他是哑巴来的,下斗不会说话多不方便。

这样的手指头,除了盗墓的,也有别的行业会练,比如小偷什么的,我不能因为我家干这个,就把什么都朝这上面想。我以前好像在报纸上看过,有的团伙会从小培训残疾人偷盗,八成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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