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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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的美人鱼表演第一天就引起了轰动，他的好身材很吸引游客，尤其是女游客。另外他可以不带护目镜在水里游泳，看起来就像真的生活在水里的鱼一样。最让观众惊喜的，是闷油瓶不用撒鱼食，就能让鱼跟在他身边游来游去。

其实夏天在水族馆里工作，还是挺舒服的，水族馆里有空调，泡水也能解暑，总好过顶着大太阳站在街边发传单。

我和胖子不放心他，一早起来亲自送他去上班，又买了票进到水族馆里，隔着玻璃看他表演。如果闷油瓶在水里呆得太久，我就敲敲玻璃，让他假装出水换一口气。闷油瓶会模仿我的动作，我就教他朝游客挥挥手，或者抛个飞吻什么的，让气氛更加热烈。

“啧啧啧，天真，你真的不考虑让闷油瓶参加奥运会吗，我看他去参加花样游泳也挺不错的。以后小哥可以披国旗奏国歌，为国争光，这有什么不好的。”胖子朝闷油瓶挥了挥手，看他在水里游来游去的健美身姿，砸吧着嘴道。

“胖子，有点常识，花样游泳没男的。”我把手贴在玻璃上，闷油瓶有样学样，也把手掌心贴在了玻璃上，朝我吐出两个泡泡。我用口型告诉他，等晚上结束工作以后，我带他去吃好吃的。

旁边的小孩看到，还以为这是什么特别表演，也把手放上去，期待美人鱼过来和自己打招呼。然并卵，闷油瓶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发现十分钟到了，就浮上去换气，被无视的小朋友拽着妈妈的袖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我见他能严格遵守约定，才松了一口气，我曾经让闷油瓶在浴缸里测试过，他最长可以在水里面不改色地憋气五十分钟，要是由着他来，明天就能上头版头条了。

胖子看着闷油瓶游来游去，突发奇想道：“如果把那只会照相的章鱼弄过来，和小哥一起游泳，这里的人流量估计会大增吧。”

我心说人家章鱼容易吗，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闷油瓶的控制，在水族馆自己挣口粮，不必担心食物匮乏的时候会被人吃掉。不过要是真给弄过来，人流量确实会大增，因为人们很少能看到章鱼的八只脚都被打了结的样子。

因为经理认识我，知道闷油瓶是我弟弟，所以中午的午休时间，他特别允许我和胖子进到后面，和闷油瓶一起吃工作餐。经理一个劲地跟我夸闷油瓶，有些可惜我们不是本地人，不能在这个城市呆太久，不然真想让闷油瓶长期工作下去。

闷油瓶表现得好，所以工作餐给他加鸡腿，我和胖子也跟着沾光，一人四个馒头，一个鸡腿，两个炒菜。

胖子蹲在水池边啃馒头，不时地撕掉一点喂给鱼吃，一大堆鱼被他的馒头吸引上来，争前恐后，唯恐少吃一口。我把自己的鸡腿分给闷油瓶，他的胃口一直不小，今天的运动量又比平时大，肚子肯定饿了。

“游这么久，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啊小哥，你现在不是鱼了，有机会休息就上来休息，别一直泡在水里。”我检查了闷油瓶的皮肤，还好他的皮肤没有被泡得发白起皱。正常人在海水里泡两个小时，皮肉都泡开了。他泡了一上午，皮肤一点问题都没有，看来他的人生还可以开挂很久。

闷油瓶乖乖点头，腮帮子里还塞着半个馒头没咽下去。胖子嫌我太婆妈了，说闷油瓶身体这么好，哪有什么好值得担心的，有这个闲工夫担心，还不如多给闷油瓶买俩红薯，奖励奖励他。

胖子陪了闷油瓶一天，第二天就去打工了。而我怕闷油瓶会出什么岔子，所以一连陪了他三天，每天早上我带上相机送他去上班，再绕到水族馆门口买一张票进去，在闷油瓶表演的那个水池前耗一整天。

闷油瓶很喜欢我去看他工作，会给我表演一些小把戏，让我能拍下很多好照片。他觉得这是一种展现自己能力的方式，动物习性使然，他总想多表现自己一些。

在第一天的时候除了闷油瓶，表演美人鱼的其实还有两个女孩子，不过她们的表演远没有闷油瓶自然，表演了两天，经理就把她们挪去了其他的水池，让闷油瓶单独表演，还给他加了工资。

没办法，闷油瓶没腿的日子远远多于他有腿的日子，两条腿绑在一起反而游得更轻松，人类哪里能比得过他这条开挂的人鱼。

为了奖励闷油瓶乖乖工作，我就给他买他喜欢吃的东西。红薯现在是反季节食物，不太好买，好在闷油瓶也很喜欢甜筒。水族馆的甜筒十五块钱一个，我也咬牙给他买，平均每个小时买一支，让他休息的时候吃，吃完再去表演。

闷油瓶永远学不会舔着吃甜筒，我刚把甜筒递给他，他就用湿漉漉的手抓住它，啊呜一口把它全塞进了嘴里，然后冰得嘶嘶叫。我已经放弃改变他的这个行为了，这也没办法，动物就这样，生怕别人会跟自己抢吃的，护食护得不要不要的。

“吴邪。”闷油瓶吃完甜筒，喊了我一声。我问他干嘛，他指了指玻璃外，道，“我刚刚看到有两个人把嘴巴贴在了一起，我感觉他们不是在打架。为什么要把嘴巴贴在一起？你前几天也这么做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寻思着要不要给他放一放动物世界什么的，又觉得会给他造成奇怪的误解。只好道：“嗯……怎么说呢，人类之间如果喜欢，就会把嘴巴贴在一起，这叫做亲吻，不是打架。”

闷油瓶的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了，我连忙道：“但是这个和牵手一样，不能在有人的时候做。”

我知道闷油瓶想问为什么别人可以在众目睽睽下亲嘴，我不想解释这个社会的复杂性，就推他下去表演，把这个讨论给暂停了。

“……小美人鱼爱上了王子，为了和她在一起，她用她美妙的嗓音换了两条美丽的腿，但是她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一样疼痛。如果王子娶了别人，她就会在朝阳中化为泡沫。”一个小女孩的妈妈，牵着女儿的手，指着闷油瓶给她讲了一个小美人鱼的童话。

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她要在一条男性人鱼的表演中，讲小美人鱼的童话。显然小女孩也是这么想的，她问道：“可是妈妈，里面表演的是一个哥哥啊，他也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才在水族馆里表演吗？他很穷吗？”

“呃……也许吧，宝宝乖，咱们去吃汉堡好不好？”妈妈发现自己没办法解释这个问题，于是简单粗暴地用美食转移了女儿的注意力。

“好~”

童言无忌啊，她怎么想得到，自己说的八九不离十，里面的这个哥哥确实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在水族馆里表演，而且非常穷。我敲了敲玻璃，让闷油瓶上去换气。

水族馆下午五点结束营业，我可以在他们结束营业以后进去后台，因为人手不够，小水族馆的管理很疏松，一下班工作人员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闷油瓶还在水里游来游去，恋恋不舍。我蹲在水边，朝闷油瓶招手：“小哥，快上来吧，下班了，咱们回去了。”

闷油瓶潜得有点深，没听到我喊他，我把身体稍微前伸，想再喊他一遍。没想到水池边的扶手会那么滑，我手上没撑住，结果大头朝下跌了进去。咸得发苦的海水立刻倒灌进我嘴里，呛进了喉管。

我本身是会游泳的，但是突然掉进水里，心里难免会慌乱，人一慌游泳姿势就乱了，四肢拼命扑腾也难逃沉底的厄运。水里的鱼被我惊到，纷纷四处逃散。

闷油瓶在我掉下水的瞬间就朝我游了过来。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了他还是人鱼时候的模样。他伸手揽住我的腰阻止了我的下沉，把我搂进了怀里，我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胳膊，抱住了他。

吴邪。我听到闷油瓶在水下喊我的名字，那感觉十分神奇。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嘴唇上一阵柔软，闷油瓶尝试着把嘴唇贴在了我的嘴上。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可是你说你和我不一样，好在现在我们变得一样了，就可以在一起了。

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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