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不许催更,高度洁癖,不拆不逆
番邦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

【瓶邪】《麒麟蛋蛋》番外之《不速之客》1—12完整版完

————— 怕大家忘了前面的剧情~特别做个完整的合集——

《不速之客》


现在的孩子想上个幼儿园可费劲了,公立私立都名额紧缺,当初我有幸观摩了开学前的报名大潮,三千个孩子只收一百多个,家长都快打起来了。

现在上了幼儿园的也没消停,孩子还得接送,年轻人没空,多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因为我这个幼儿园是贵族幼儿园,也不少见保姆菲佣。到了放学时间,门口一溜豪车,买小吃的都比别家幼儿园高级。

和别人家不同的是,我们家接送孩子的人员太过富裕,连我二叔都要掺和一脚,不得不严格制定计划表执行。今天好说歹说轮到我去,而且还是我一个人去,闷油瓶在家和胖子一起做饭。

一高兴就容易去早,我已经够早了,别人比我还早,都坐在车里等着自家宝贝出来。这种时候做老板的优越性体现的淋漓尽致,我直接从后门进去,想从门口偷看小乖上课。

“一言妈妈?今天这么早啊。”我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被抓了个正着,赵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笑眯眯的看着我。

也许是学生时代留下的阴影,我对老师一贯有畏惧感,即便她只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我有点尴尬的抓了抓头发,道:“啊,今天没事,来的早了点,正好我有事想跟您说呢。是这样的,明天孩子的二爷爷会早点来接她,想带她去喝茶,接送卡明天我会给他的,麻烦老师登记一下。”

幼儿园在接送上要求非常严格,说好是谁必须是谁,如果临时换人,就算是亲爸妈也不给接走,必须本人到场确定。还有接送卡,卡和人缺一不可。

本来接送卡只是普通的卡片,上头贴了孩子的照片和基本情况,后来我出钱做了一批新的芯片卡,从外表看只印了幼儿园的LOGO,每个班的老师掌握单独的密码,插卡以后要输入孩子的姓名和身份证号才能解锁。

这个卡一家只有一张,送孩子的时候发放,接孩子的时候回收。家长们对这个决策赞不绝口,认为我们幼儿园认真负责特别好。

赵谦听我说完,点了点头,让我放心,一会她就帮我登记。说完了这事,其实我还有别的事想问问她,我自认不是一个教育方面的好爸爸,很多想法都很老旧,有些事不得不请教她。

“那个,赵老师,你觉得我的教育方式……怎么样啊。”

“说实话吗?”赵谦像是在看自家不争气的傻儿子,眼角笑出了纹路来,她柔声道,“吴先生你的教育方式,如果从我的角度看,很糟糕,如果一言是个调皮的孩子,现在肯定是混世魔王了。而且她现在的性格也不是很好,其实现在的孩子都这样,家里的大人太多了,你宠一分我宠一分,谁都以为自己没多宠,加起来可不就十分了? ”

温柔一刀噗嗤戳进了我心里,在外人面前我实在不好意思再用死不认账那一招,只能被迫承认。

说句不要脸的,我一直觉得我在家算是最会教育孩子的了,毕竟我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比闷油瓶啊胖子啊不知道高到哪里去。要我说闷油瓶根本还活在上世纪,胖子更不要说了,泥腿子一个,他俩跟现代教育完全不沾边。

我犹豫了一番,问道:“那您觉得,如果一言离开我,换成一个更好的环境,会不会比现在好?”

听我这么说,赵谦有些惊讶,问我什么才是更好的环境,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想想,我可能还没做好照顾一个女儿的准备,她越大我心里越没谱。

赵谦想了想,带我走到走廊边的玻璃窗,指了指外面,道:”吴先生您看,外面的这些我们看得见的家长,还有那些我们看不到的家长,说实话,我教了几十年的书了,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家长,如果你问我,这些家长的合格率是多少,我只能说百分之十,甚至还不到。”

“在外面,这些人是自己,他们都有自己的名字,一旦走进学校,他们就会变成某某爸爸,某某妈妈,或者爷爷奶奶。我们老师不可能记住每个家长的名字和身份,我们唯一记住的是你们对孩子来说的身份。”

我不太明白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赵谦就问我在我眼里,她算不算是教育专家。我点头,她却摇头,告诉我其实她在家里带自己孩子的时候也会生气,明知道有时候不应该骂孩子,她还是会骂会打,因为她在那个时候不再是一个温和有礼的老师,只是一个疲倦乏力的母亲。

理论毕竟只是理论,要根据孩子的个性,父母的身份来做调整,有时候立场不同,做出的反应也不同。她可以轻松的应对别人的孩子,因为她只是老师,不用操心孩子的未来,换成面对自己的孩子,她当然无法轻松坦然。

赵谦像拉孩子的手一样拉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心很温暖,这双手在很多孩子哭泣的时候轻抚过他们的头顶,带来母亲的安全感。

她道:“我不了解你的家庭到底有多复杂,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更好的地方是哪里,我只知道,对孩子来说,没有所谓好与不好,你们第一次为人父母,她们第一次做人子女,我们都应该有点耐心,多点包容。不会就去学,慢一点,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没有人可以代替父母的位置,也没有人可以替孩子做决定,如果你不能确保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为什么不问问孩子呢?她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应该尊重她。”

我陷入了逻辑怪圈,一直以来,我总觉得小乖还太小,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儿,不应该见识大人世界的丑恶和勾心斗角,她只要待在我和闷油瓶为她打造的象牙塔里,安安稳稳快快乐乐的生活就够了。

直到赵谦说出尊重二字,我才惊觉我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小乖,口口声声说要让她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可这几年来,反而是我自己从未尊重过小乖,我甚至从没给过她选择。

闷油瓶曾经试图给我提醒,都被我怼了回去,在这方面我敏感的像个刺猬,他一说我就不高兴,后来他也不说了,他相信我能够自己发现这一点并且加以改正。他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他。

我有些崩溃,父母总是无意识的让孩子重复自己走过的老路,我潜意识里认为小乖是我的私有物品,甚至我有时候看着小乖,就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这么说也许不准确,并非我认为她是我,怎么说呢,我看着身边人对她的未来计划来计划去,所有人的身影都和我的幼年诡异的重合。唯一不同的是,我这次站在了大人们的阵容中。

为什么我们总是站在大人的角度为孩子考虑,用一句为你好就能左右他们的人生,却没有一个人问过孩子你是怎么想的。

赵谦可能看出了我的情绪不对,轻轻的拍了拍我,道:“吴先生,你太过于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了,其实小孩子没有我们想象中的脆弱,还是那句话,不要着急,让我们慢慢来。”

我勉强笑了笑,心说我可以慢慢来,可有的人慢得了吗,我现在要面对的可不是单纯的教育问题,我面对的东西可复杂多了。

正说着,幼儿园开了门,放学的铃声响了起来,因为我站在门口,打开门以后小乖一眼就看到我了,得到老师的允许后,她背上小书包,高高兴兴的朝我跑了过来:“爸爸~”

我一把把她抱起来,亲了一口:“小乖有没有跟老师说再见啊?”

“老师再见~”小乖朝赵谦挥了挥小手,抱住我的脖子使劲晃着小腿:“爸爸我们回家嘛,快点回家嘛!”

赵谦微笑着朝我们挥手,让小乖别忘了把今天在幼儿园学到的东西告诉爸爸妈妈。

因为伙食太好,小乖最近重了一点,沉甸甸的还挺有分量的,好在我练过一阵子,把这个小胖墩一路抱回家也轻松自在。

早上我没怎么吃饭,肚子早饿的咕咕叫了,刚到门口我就闻到香味了,要说闷油瓶在烧菜方面确实颇有心得,他和胖子一起做的饭特别香,我连忙让小乖去洗手吃饭了。

胖子正在分碗筷,扭着腰唱二人转,什么哥哥妹妹你啊我啊的。我让他以后不要在家里唱这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小乖正是见样学样的年龄,到时候人家的小朋友都唱儿歌,她一张嘴是二人转。

“咋啦,你少看不起我们民间艺术,唱那些流行歌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小乖就是要与众不同!”胖子拍了拍肚子,一脸不服气。

“少来了你,噫,这菜有点咸,你手艺下降了。”我拿起筷子偷吃了一口凉菜,决定在他最拿手的事情上好好损损他。胖子斜眼道:“那是你们孩他爸调的,别赖胖爷。”

我立刻改口:“凉菜不咸哪有味啊。”

胖子鄙视我,说我心眼子都偏到胳膊上了,闷油瓶摆上了最后一个菜,让我们坐下,别耍嘴皮子了。

小乖洗好小手,坐在了自己专属的小椅子上依次跟闷油瓶还有胖子打了招呼,吃了一半,她突然对我道:“爸爸,小乖今天学了儿歌!”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还在跟胖子抢菜,随口道:“哦~学了什么儿歌啊……哎,你刚刚叫我什么?”

从幼儿园回来的路上我一心的事儿,居然没注意到她对我称呼变了,要知道我一直在发愁应该怎么改掉她对我的称呼,小时候分不清叫个妈妈无所谓,总不能一辈子这么喊。可是如果直接不许她喊,妈妈突然变成了爸爸,对她的打击肯定很大,万一造成心理问题怎么办。

今天早上送她的时候,她可还叫我妈妈呢,难道是幼儿园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小朋友嘲笑她啦?还是有老师在她面前长舌了?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百八十种可能。

小乖又喊了一声:“爸爸~”

胖子也有些吃惊,问道:“小乖怎么突然改口啦?是不是发现你爸爸这长相的实在不太可能是妈妈?”

我让他别打岔,这是大事。小乖不懂我们为什么这么激动,放下筷子道:“今天老师教我们唱儿歌,她说爸爸的爸爸是爷爷,爷爷的儿子是爸爸,所以爸爸应该是爸爸~”

这一通话说的怪绕的,我哭笑不得,小孩子的思维还真是简单粗暴,我苦恼这么久的问题被一句儿歌解决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高兴。

小乖说完,又皱起了小眉头,道:“可是老师没有教,哑爸爸的爸爸是什么,爸爸,哑爸爸的爸爸我应该喊什么呢?”

我一时语塞,下意识瞄了闷油瓶一眼,这种时候这家伙最擅长装哑巴,一声不吭的吃菜。

面对小乖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我硬着头皮道:”你哑爸爸没有爸爸,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小乖眼睛一亮:“原来哑爸爸是孙悟空!”

“噗!”胖子没忍住,笑的浑身肥肉乱颤,我朝他翻了个白眼,道:“对,你在看你胖叔叔,活脱一个猪八戒,齐活了不是。”

“嘿,我是猪八戒你是什么?白骨精啊?来,猴哥,咱们演一个三打白骨精!哒~妖精,看招!”胖子把筷子当成九齿钉耙,一筷子过来就扎走了我碗里最后一块红烧肉。

我怪叫:“哇呀呀呀~看招~”

闷油瓶夹起一根豆角,放进了小乖的碗里,道:“吃饭,别看他们,会变笨。“


因为二叔要接孩子拿卡,所以他一大早就来了,准备送小乖去幼儿园,今天一天孩子的事情他全包了。我也想过干脆请一天假算了,又觉得为了小事请假不太好,故此作罢。

想了很多,做起来是另外一说,看着二叔的眼睛,我硬是没胆子跟他说我有事要跟您谈。反倒是二叔先开口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眼神那么飘。

我还能说什么,只好说没事,可能是没睡好。他狐疑的盯着我,又去看站在我身后的闷油瓶,给我盯的头皮发麻。好在小乖拽着他的手,道:“二爷爷,我们快走吧~不然要迟到啦!”

“对啊,都这个点了,再不去迟到了该,还得吃早点呢,快去吧二叔。小乖,和爸爸还有哑爸爸说再见~”我如蒙大赦,推着他们俩朝外走,在小乖脸上亲了一口。

“爸爸再见~哑爸爸再见~”小乖也回亲了我一口,又去亲了闷油瓶,朝我们挥了挥小手。

知道早上不用送小乖,胖子连床都没起,决心要睡到中午。小乖再听话也是小孩子,来回接送再加上陪她玩啊念故事啊,一天没啥感觉全过去了,都没时间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

我看着外面阴雨连绵的天气,盘算着今天不出门了,就在家好好休息。闷油瓶好像也是这个打算,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还悄咪咪的拿了个抱枕。

“早上吃点啥?”我搓了搓头发,小乖有二叔带去吃早餐,我们仨可没人带着吃。说懒就懒到底,我今天反正不干活。

闷油瓶很冷静的拿出了手机,道:“叫外卖。”

时代啊,连一个百岁老人都熟练掌握了外卖技能,太可怕了。

胖子还真说到做到,十点半才穿着裤衩子走出房门,感慨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因为家里多了一个小女儿,我们在衣着上需要特别注意,不能和以前似得,穿个裤衩子就在家里晃,给胖子憋屈坏了。

我把给他留的那份包子放微波炉里热了,问他小乖不在今天有什么安排没有,胖子边吃边道:“没安排,胖爷给你家当了这么久的长工,也该放放假了,吃完我还得睡个午觉去,谁也别叫我啊,叫了跟你们急。”

“至于吗你,平时您也没早起过啊,得得得,你睡,地震了我也不叫你。”我摆摆手,让他睡去,人家说年龄越大觉越少,我现在已经不太行了,顶多睡个七小时,胖子不一样,我疑心要不是生理限制,他早都打破睡眠的世界纪录了。

胖子道现在不睡,他说的是12点以后睡,他得吃点东西好好补补,最近都瘦了二两,又蹿腾我给他削苹果。

我把刀拿在手上,习惯使然在指尖转了一个圈,突然不知怎么的胸口一悸,一种特别难受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小心。”闷油瓶伸手捏住了刀柄,好险没让它直直的掉了下来。他看我脸色不太好,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啥,突然不太舒服,可能这几天想事想多了,我去洗把脸就没事了。”

胖子道:“别是感冒了吧,现在这天可容易感冒。”

“不是吧,没啥感觉,就是心里难受了,现在没事了。”我摸了摸心口,只觉得奇怪,这感觉我从来也没有过,咋了这是。

去厕所洗脸的功夫,我的手机响了,我没多想让闷油瓶给我接一下。出来以后只见两个人都冲向了玄关穿鞋,我连忙喊道:“怎么了?谁打的电话?”

“你二叔!他说小乖被人接走了!”胖子还在穿裤子,一边跳一边吼道。


我们开车连闯了两个红灯来到幼儿园,放学时间,大波家长站在院子里,我们只能绕开人群来到了监控室,那保安见到我跟我打招呼,有些害怕的道:“小三爷。”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上去就揪住了他的脖领子,让丫给我说清楚,怎么能让小乖被别人接走,安保系统都是吃屎的吗?

保安是我堂口的一个伙计,以前是专业做绑架这一行的,所以对这些套路特别门清,后来觉得绑架没前途才转的淘沙,还是没啥前途。我为了保障小乖的安全,特别安排他在幼儿园里做保安。

“哎呀小三爷你冷静点,疼疼疼,你看看监控,你一看准明白了!”

幼儿园的监控是无死角全方位的,我眼睁睁的看到九点半的时候,“二叔”走进了幼儿园,然后他进到教室里,把磁卡交给了当时在上课的赵谦,检查磁卡无误后,他抱起小乖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幼儿园。

十点五十分,真的二叔再次走进了幼儿园,此时距离小乖被带走已经过了整整八十分钟。

二叔把那张假冒的磁卡递给我看,告诉我这张卡确实是真的,但是里面的信息被改了。查过丢失记录,昨天晚上小乖同班有一个小朋友的磁卡找不到了,这应该就是那张卡。

正所谓百密一疏,我只想着小乖的卡是绝对不会丢的,却忘了幼儿园里其他家长都是普通人,想从他们身上把卡弄走实在太简单了。

一张和二叔一模一样的脸,加上信息正确的磁卡,我还提前打过了招呼,幼儿园里的老师又怎么想的到,电视里的人皮面具会在现实中出现。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开始不想让小乖上幼儿园,甚至要插手整个幼儿园的运作和人员。毕竟幼儿园是一个鱼龙混杂之所,我们谁都没办法陪在她的身边,如果有人想要带走小乖,绝对会从幼儿园这里下手。

我想过如果我是那些人,我会怎么带走小乖?首选是安排老师或者其他工作人员混入幼儿园中,这招行不通的话,那就安排一个孩子和小乖同班,借由同班同学的家长身份摸清整个幼儿园的日程安排,伺机下手。

张家也好,汪家也好,小孩子早早的培养,早早的成熟,谁能保证那副稚嫩的面孔下隐藏着什么样的心。

摸清楚了行程,只要做上几张人皮面具等待时机就行,而且我家来接小乖的人员一贯不确定,数一数竟然有近十个人,简直大开方便之门。

开学半年平安无事,岁月静好的日子过多了,还真他妈以为自己只是普通人了,我懊恼的想撞墙。

二叔见我如遭雷劈的模样,让我不要太着急,他已经派手下四处去找了,这种事急也没用,我说我要去找,他让我坐下。

“你现在去找有什么用,没头的苍蝇一样,当务之急是分析这个人是哪一波的。”

胖子大骂:“操他妈的,对小孩子下手,天真你别急,咱们这么多人呢,小乖肯定没事的。”

闷油瓶坐在电脑前,把那段视频来回的看了几遍,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凑过去看,刚才看的时候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就是想不起来,看到第二十遍,我脑内灵光一闪。

我意识到,我绝对认识这个把小乖抱走的人。


人皮面具也不是想贴就能贴的,需要面貌上有大体的相似,要是高晓松那骨骼,怎么也贴不能吴彦祖去。

二叔已经不年轻了,老人身上有独特的气质,年轻人绝模仿不出,屏幕上的这个人和二叔肯定很熟。

能符合这两点的老东西只有一个,我拽过二叔,指着那人走路的姿势问道:“二叔,你仔细看看,这个人会不会是三叔?我总觉得他这个动作特别眼熟。”

“老三?”二叔皱眉,把我认为有问题的那几段重复看了几遍,突然骂道,“这个狗东西!”

知道是三叔把小乖带走的,我多少安心一些,可看二叔的反应,他好像更紧张了,站在门口一个劲的打电话。

现如今不是过去了,到处都是天眼,我给王盟打了电话,让他给我去查交通监控,势必要把这个老家伙给我揪出来。

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问保安要了口水喝,道:“不就是爷爷带孙女去玩儿吗,至于这么激动吗,三爷是不怎么靠谱,但是胖爷觉得他不至于害咱闺女。”

我让他别打岔,就那老不死的,他会带孩子吗他,我小时候天天把我栓树上扔河里丢在太阳下面晒,现在还把魔爪伸到我女儿头上,我能活这么大容易吗我。

闷油瓶破天荒的也猫在墙角打电话,打完告诉我甭找了,小乖自己到家了,现在就在家门口站着呢,是小区保安巡逻发现她一个人在门口坐着,问出了大人的手机号。

鸡飞狗跳的折腾了一个钟头,我的血压绝对飙到一百九了,看到小乖被保安牵着站在门口,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回去,下车猛地一晕,差点摔倒。

“爸爸!”小乖见到我,高高兴兴的跑过来抱住我,道,“三爷爷带我去玩了~”

“哎呦我的小宝贝,吓死爸爸了,快爸爸亲一口。”我把失而复得的小乖抱了起来,狠狠亲了几口,问她是哪个三爷爷带她去玩的,玩什么了。

“先进去说。”闷油瓶拿钥匙开了门,让我们别堵在门口,进去坐下慢慢说。他低声嘱咐我语气别太着急,回头吓到孩子了。

小孩子很难完整叙述一件事的始末,我自己做了一些梳理,她说本来是二爷爷带她去玩的,后来她睡了一会,醒来以后三爷爷告诉她,二爷爷有事走了,换成他来带她玩。

三叔带小乖去吃了一堆我家禁止给孩子吃的垃圾食品,小乖吃的肚子圆滚滚的,还问我三爷爷啥时候还带她去玩。

我告诉小乖,下次如果三爷爷还去接她去玩,必须有爸爸和哑爸爸在场,她绝对不能单独跟别人去玩。

见小乖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二叔让我先把孩子带下去,他有事跟我谈,我正好也有事跟他谈,把孩子交给闷油瓶和胖子,让他俩带孩子去婴儿房玩。


“二叔,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其实也有些事想跟你说。”我给二叔倒了杯茶,先开了口。

他端起茶杯,看了我一眼,道:“这几年一直没怎么管过你,我和你爸都觉得你成家了,也有孩子了,不该再像以前一样管着你了。至于小乖,她毕竟是你女儿,孩子还小,你怎么惯着怎么宠着,我们也不好插手。”

我嘟囔了一句:“你们以前也没怎么管过我啊。”二叔道:“你说什么?”我立刻坐直了身体说什么都没说,他可能幻听了。

二叔大抵也了解我这个德行,喝了口茶继续道:“可是你呢,越来越不像话了,你想过自己有孩子了吗?说话做事,还是和以前一样。”

“哎呀,二叔你想说什么,你直说行吗,拐弯抹角的我听着都累。”

“老三回来了,你有什么想法?”他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想法,我金盆洗手了,二叔你也说了我是个有家的人了,你说怎么当年你们没给三叔娶个媳妇,他要是有了媳妇,肯定不会像现在一样乱跑。”

“别打岔,我还不了解你?刚才藏了什么,拿出来。”

我抱小乖的时候,摸到她兜里有一个新的手机,肯定是三叔偷偷放进去的,里面说不定有什么他想跟我说的话,因为二叔在,我就没吭声拿出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了,没想到还是被他给看到了。

这哪能给他,我装傻充愣,坚决不肯把手机拿出来给他,他就道:“你不给我也行,你自己偷偷的在干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可以不拦着你,甚至给你一些帮助,但是你要把小乖给我带走,这样以后你要是因为作死真死了,你爹妈还有个念想。”

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什么三叔什么管我,都是假的,想要走孩子才是真的。我道:“二叔,我承认确实在教育上有很多问题,甚至可以说我是个混账东西不适合带孩子,可话说回来了,谁天生会带孩子的?她是我亲生闺女,她待在我身边是最好的。”

二叔道:“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教育问题,今天的事难道不是教训吗?要是带走小乖的不是老三,是别的什么人,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办?你快四十了,该懂利弊了。”

我道二叔你说的都对,我也相信你有一个特别完善甚至完美的计划,咱们家这么多人就属你最靠谱,但是二叔你忘了一个最重要的部分,那就是小乖是个人,是人都有感情。你们总说人心最不可控,可你们却总想控制人心。

关于小乖,我们都陷入了误区,我们抓耳挠腮想给她计划一个安全、正常的未来,我们都忘了那是属于小乖的未来,她的未来不应该被算计,被计划,她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只有她自己能够做主。

“她做的了这个主吗?”二叔勃然大怒,道:“她今年多大?她小你小吗?命都没了要什么未来?你和老三一样,天天琢磨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结果呢?搞出来了吗,你们的未来在哪儿呢?”


他这一句话把我堵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一般说不过的时候我直接动手,打不过就喊闷油瓶。要他不是我的长辈,是张海客……哼哼。

“……二叔,你甭管我的未来在哪儿呢,反正我不能让我闺女没未来。我倒是想问问你,今天要是三叔没横插一杠,小乖你准备把她弄到哪里去?”我差点忘了跟他算这笔账,刚才我的脑子因为小乖不见了乱成一锅粥,现在回过神来想想,二叔的反应实在太奇怪了。

按理说,知道孩子被抱走了应该特别着急,后来知道是三叔抱走的应该松口气,结果二叔的反应刚好反过来,这说明他确实安排了这台戏,只是没想到杀出了个程咬金。

我知道他不会直接把小乖就这么带走,不然我和闷油瓶会把全中国掘地三尺,所以我推测他只是在等一个小乖被绑架的机会,但是等到现在也没谁主动出手,他干脆自己出手,然后通过他的势力把小乖再“救”回来,让我明白小乖只有在他手上才安全,主动把孩子交给他。

三叔既然能出现,说明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的动向,他肯定是发现了二叔的计划,才会插手提醒我。在这方面,他虽然不是一个好叔叔,总算做了一回好爷爷。

都说到这份上了,二叔不愧是老江湖,计谋被拆穿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假装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样子。我道不管你说啥,小乖不可能给你,你问过小乖自己的意见吗,有本事你问问。

二叔说我不问,小乖还小,我们做长辈的必须为她安排好未来,你就是个失败的例子,不能再重蹈覆辙,经验教训太惨痛了。

我道我怎么是失败的教训了,我虽然没那么成功,可总比三叔好吧,我这么好的侄子,你算是赚到了,偷着乐吧。

他道还偷着乐,我再年轻二十岁绝对把你掐死在摇篮里,我天天给你给老三擦屁股,早就够够的了,真以为我乐意管呢。我就等他这句话,立刻道那你就别管,我们一家三口好着呢。

严肃的话题已经生生变成了斗壳子,我俩正吵着,小乖突然冒了出来,她举着一幅画,歪着头问:“爸爸,二爷爷,你们在吵架吗?”

我和二叔同时没好气的道:“没有!”说完我俩才反应过来,急忙改用了柔和的语气,我道:“小乖啊,怎么出来了?”

小乖举着画走过来:“赵老师教我画手指画,我画了三爷爷~”

手指画就是用手指头沾颜料在纸上印指纹,拼凑成画的样子,我把那画接过来一看,别说,还真挺神似三叔的,虽然鼻子眼都很模糊,但是猥琐的样子绝对是三叔。我抱起小乖让她坐在我的膝盖上,问她:“小乖用手指头画画,有没有把小手洗干净啊?”


“洗干净啦,赵老师说,好孩子画完画要洗手,不可以把颜料沾在自己和别人的身上。”小乖给我看她干干净净的小手,又道,“我今天画画的时候,没有弄脏三爷爷的衣服~嘿嘿,爸爸,我什么时候还可以再和三爷爷一起玩啊,我喜欢三爷爷~”

我心道我哪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还能一起玩,嘴上道:“小乖真棒,三爷爷啊……他比较忙,要等他有空的时候,三爷爷今天有没有问小乖什么啊?”

小乖就道三爷爷问她过的好不好,爸爸妈妈有没有打她什么的,她说没有,爸爸和哑爸爸都最疼她了。

天地良心,我闺女我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他以为我跟他似得?什么玩意啊,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忏悔忏悔小时候是怎么对我的。

我眼珠一转,道:“是吗~对了,上次赵老师是不是问过小乖,长大想要做什么?小乖有没有告诉三爷爷?”

小乖摇头:“我忘了,下次告诉三爷爷。”

“这样啊,下次告诉三爷爷,哎,你也没有告诉二爷爷啊,快去告诉二爷爷你的理想。”我让小乖去二叔怀里,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自己的理想。

小乖抱着二叔的腿,道:“二爷爷,小乖以后想当画家~带着大家一起环游世界。在、在好看的风景里,把爸爸和哑爸爸,还有胖叔叔,还有爷爷奶奶,二爷爷,三爷爷,小花叔叔……全部画下来!”

面对孩子的纯真视线,二叔硬是扛了下来,弯腰摸了摸小乖的头顶,道:“小乖啊,愿不愿意跟着二爷爷走,和小花舅舅去北京住啊?”

“去玩吗?”小乖的眼睛一亮。

二叔道:“不是玩,是去上学,学习本领。”

他很鸡贼的没有提我和闷油瓶不在的部分,我刚要开口抗议,小乖先问了:“可是小乖已经在上学了,如果去了小花舅舅那里,我还能见到赵老师吗?”

问的好!我在心里给她点了三十二个赞。

二叔把小乖抱了起来,给她解释所谓的去北京了,就是不回来了,她会认识新的老师和同学,会很安全。她待在这里,会有坏人来抓她。

小乖问是很坏很坏的那种人吗,二叔点头,本以为是吓唬住了她,结果小乖晃着小腿自信满满的道:“没事的二爷爷,哑爸爸会把他们都打跑的!哑爸爸是齐天大圣~他最厉害了,他会保护小乖,保护爸爸,还会保护二爷爷~他可以保护所有人!”

她正是最崇拜父母的年龄,在她眼里闷油瓶可以脚踹南天门,拳打阎王殿,根本不存在什么坏人会抓她,只要朝闷油瓶怀里一扎就安全感爆棚。

二叔意识到如果他告诉小乖,他要把她带离我们身边,他就会马上从慈祥的好爷爷变成小乖眼里的超级大坏蛋。我朝他做了个鬼脸,说要去给小乖打果汁喝,让他好好的、慢慢的和小乖玩。

十一

小乖很可爱,她越可爱,二叔想把她带走的心思就越重,我们都真心实意的想对她好,只是方式不同。偏偏最大的矛盾点就在于此,然后就奇妙的僵持住了,谁都不甘心后退一步,都认为自己的做法才是最正确的。

我承认我胸口堵着一口气,不单单是对二叔,这口气从我二十多岁堵到现在,十几年来一直无法释怀,直到小乖出生以后,我站在了他们的立场上,才隐约有些理解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们最终都会变成自己讨厌的人,没有谁是绝对的坏,也没有谁是绝对的好,大家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场看待同一个问题罢了。

我甚至开始思考,把小乖交给张海客那边会不会更安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张起灵的族长身份压着,张家再怎么样也不敢藏起小乖,我二叔就不一定了。

当然只是想想,事情已经够复杂了,再把张家扯进来事情就更复杂了。最终我和二叔各退一步,二叔把小乖带走养一个月,如果小乖闹着要回来他就放弃,如果小乖能够适应,我就必须放弃。这是一个注定没有输赢的赌,赌注是我的心。

胖子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很生气,骂我脑子有问题,说他以后不管我了,出事也不要叫他了。 

小乖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开开心心的带着自己的小兔子坐上了二叔的车,我把张海客给的护身符戴在她脖子上,挂上了一抹笑:“小乖要听二爷爷的话,如果想回来了,就给爸爸打电话,爸爸立刻去接你,好吗?”

“好~爸爸再见,哑爸爸再见~”

车开走以后,我觉得头很疼,想抽烟。闷油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顺势把头靠在了他身上,抓过他的手咬了一口,道:“小哥,对不起,没问你的意见就让二叔把孩子带走了。”

孩子是我的,也是张起灵的,按理说孩子的事情应该先和他说过再决定的,我在小乖的事情上实在太霸道了,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决策的权利。

胖子以前就说我们家很奇怪,一方面结构很特别,一方面又是非常典型的中国式家庭。闷油瓶是可靠沉稳的传统型老父亲,不咋管家里的事情,我则是事事操心的母亲定位,两个人都因为老来得子所以有些宠溺小孩,教育方面随心所欲没有半点科学可言。

闷油瓶道:“小乖会自己做出正确的决定,别太担心。”

我攥住他的手,点了点头,我们小乖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她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十二

没有了小乖,我家的气氛一下就沉闷下来了,三个老男人围着一张桌子吃米饭,胖子生我的气连菜都不炒了。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也有自己的人生,不能围着小孩子过一辈子吧,现在都这样了,要是以后小乖长大了结婚了,我们还不得死去。

为了活跃气氛,我提议吃完饭我们一起打打牌,好久没有打过牌了,每次打牌的时候小乖都要来捣乱,脏话也骂不出来,怪不过瘾的。现在正好可以短暂的享受一把成年人的自由生活了。

胖子把碗一摔:“打你个几把打,胖爷没心情,先跟你们说,我要回北京办事,这个月你们食宿自理吧。”

他说要走就真的走了,一点机会都没给我留,外头还在下雨,他坚持要去机场,我只好亲自开车把他送到机场。这王八蛋一点都不感恩,临走前还威胁我尽快把小乖弄回来。我心道又不是我愿意的,凭什么把气撒在我身上啊,那可是我闺女,要是有本事,你咋不跟我二叔去干去。

我没有立刻从机场离开,独自一人在车厢里坐了半个小时,很多男人都有这样的习惯,独自一人坐在漆黑的车厢里,享受属于自己的短暂的安宁。我需要这样的环境,哪只有三十分钟。

回去的路上我看到有一家还不错的水果店,停车进去买了一点水果,没控制住还是买了几种小乖喜欢吃的,买完单以后我才意识到这一点,有些哭笑不得。

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我拎着水果准备开车走人的时候发现有一台车横在了我车前面,正好把我堵在了里面,还没有留一个挪车的电话。我问了附近的商家,卖水果的老板娘告诉我这台车的主人不是这附近的住户,经常这样停车,被投诉了好几次都没用,至少要明天早上才会来挪。

我这暴脾气,真想找伙计来把丫的破车砸了,老板娘劝我别跟这种人生气,我可以给她留一个电话,明天车挪走以后她给我打电话,今天又下雨又晚了,还不如叫个出租车先回家休息。

没办法,我给闷油瓶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情况。他要来接我,我没同意,这天黑雨大的,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了,我打个车就行。

老板娘是个热心肠,说这附近不好打车,黑车太危险了,让我用滴滴喊一个出租车,最好加一点钱,不然下雨天出租车不缺客人是不会接的。

我听从她的建议把调度费加到了三十块钱,才有一辆出租车接了下来,出租车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哥,我上车以后他给了我一块毛巾,让我把身上脸上的雨水擦擦。

“其实我本来不想接的,后来看到这个地址我才接的。”大哥笑眯眯的道,“送完你我就回家了。”

我有些好奇,问他既然不想接,为什么最后还是接了。他说是因为他儿子,他儿子也住我那个小区,经常在这附近喝醉,然后用滴滴打车回家,他接到了好几次叫车的通知,怕是他儿子喝醉了没车回家才过来看看。

最后他道:“等你做父母就知道了,一遇到孩子的事啊,这脑子就昏了,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要去看看才放心。”

十三

雨天行驶缓慢,都半夜了我才到家,闷油瓶早就给我准备了换洗的衣服,让我赶快去洗澡别感冒了。

我把水果递给他,让他放到厨房去,道:“对了小哥,给你买了点猕猴桃,正好熟了,一会切两个吃吧,好久都没吃了。”

小乖刚出生没多久我们就给她做了过敏源的检查,好死不死她对猕猴桃严重过敏。结果出来以后家里再也没有买过猕猴桃了,偶尔出去吃饭也会避免有猕猴桃的点心。一点口腹之欲罢了,为了女儿,闷油瓶果断放弃了自己对猕猴桃的小喜爱。

反正小乖不在家,让闷油瓶吃点喜欢的东西也挺好的,有些东西平时也想不起来吃,可一旦不能吃了心里还真有点想。

去浴室的时候我路过了育儿房,房门没有关好,我忍不住走了进去,没有开灯,靠着小乖的小沙发坐了下来。

小乖早就不睡婴儿床了,一开始的那个小床被闷油瓶改成了小乖专属的小沙发,非常的可爱。

这张床让我想起了小乖还没出生的时候,闷油瓶曾经半夜偷偷的跑到育儿房里,细心的解开那些几乎不可能用到的玩具。这也是我会下定决心试试看的主要原因,我希望闷油瓶能够开心一点,他值得拥有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

就像一场梦,我摸了摸小沙发,忍不住笑了。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做好了断子绝孙的准备,从未期待过会有什么小生命存在,如果没有这个奇迹般的意外,我们也根本不会在乎有没有孩子。

“吴邪?”闷油瓶切好了猕猴桃准备去卧室,上楼一看发现我居然还没有去洗澡,打开灯走了进来。

我朝他招招手,让他坐到我身边,捏了个猕猴桃吃,道:“小哥,我跟你说个小秘密,你听不。”

他没理我,拽了小毛毯给我擦头发,我继续道:“其实那次你进屋弄玩具的时候,我看见了,我当时就想,你说你也一大把年龄了,连个孩子也没有,怪可怜的,也就是我愿意给你生个孩子,换其他人谁乐意啊,说,你是不是特别感动,我是不是对你特别好。”

闷油瓶凑过来亲我,点了点头:“嗯,你对我最好。”

我自己这么说很理直气壮,他一说就不一样了,我的老脸难免有些发烫,咳了咳,道你知道就好,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不能再瞒着我了,夫妻之间没有秘密。

他看向我,慢吞吞的重复了最后一句:“没有秘密?”

我道:“当然了,我对你也没有秘密,真的,我对灯发誓。”毫无诚意的发誓没能换来闷油瓶对我的信任,我只好道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小秘密,可那都是一些想法,不能算是隐瞒吧。

他不置可否,我靠在他肩膀上,道:“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我刚刚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小哥你看过目送吗?你肯定没看过,我给你念一段我想起来的那句话吧。”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段,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本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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