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不许催更,高度洁癖,不拆不逆
番邦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

【瓶邪】代沟系列短篇之一《阴差阳错》

 代沟系列本来只是一个短篇,后来我发现脑洞开的停不下来所以发展成一个系列,接十年,不再背负一切开始作为人存在的闷油瓶和安度晚年变身操心孩子的家长(人妻)的吴邪,因为作者是一个蠢蛋逗比ヽ(*。>Д<)o゜所以整个系列没有什么阴谋,就是傻白甜日常!糖!糖!糖!文笔不好流水账!还请多多包涵!
时间线从第一篇开始顺延,内容互相独立又互相联系,主要是写吴邪接回小哥以后因为代沟发生的种种逗比事件,不只局限于吴邪和小哥之间,还有和别人之间的一些事情,不过主线还是闷油瓶和吴邪之间的感情,设定为小哥偷摸暗恋吴邪,因为教育比较老式,所以采用隐晦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是吴邪是一个神经大条的家伙,一直觉得自己跟小哥之间是种种兄弟爱,稀里糊涂的已经跟家人出柜,除了他所有人都以为他和哑巴张在!一!起!了!
代沟

 

 

我抽完了最后一根烟,对胖子说:“走吧。”

胖子正撮烟屁股撮的津津有味,听我说这话立刻就愣了,这几天他一直蹿腾着我走,结果我真说要走,他反而傻眼了。

他把烟屁股朝脚下一丢,又看了一眼青铜门,问我:“真不等啦?”

“不等了,要出来早出来了,走吧。”我站起身,掸了掸裤子上的土,这裤子还是闷油瓶的,穿着真难受,一点都不合身。也不知道我脑子是不是抽了,明明可以叫坎肩拿套新的,非要穿这条搁了十年还多的烂裤子。

可不就是贱么。

我千里迢迢的放着用命拼来的好日子不过,非要跑到这个冻死人的鬼地方找刺激,换来一个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和闷油瓶约定好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我在这里也等了整整十天。

这十天里小花在外头派人来看过好几次,也送了好几次东西。而我跟胖子就坐在所谓终极的门口,大眼瞪小眼,守着一堆篝火,吹着牛,吹到最后牛皮吹破了就沉默。

我想过很多结局,只有这个结局是最符合常理的,却也是我最不希望的。

我坐在这门口,阴风阵阵的,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那时候在陨石坑等闷油瓶的时候,只是心境大有不同,至少食物充足不是。

我希望能跟那次一样,睡醒了一睁开眼睛闷油瓶就坐在我旁边了,就算傻了也没关系,以我现在的财力,多养一个人也没什么关系,何况他是闷油瓶。

可惜我想的太美太好,现实总是如此残酷,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王盟的说得对,闷油瓶给了我十年,不是为了让我十年后来找他,而是希望我用这十年把他给忘了,而他用了这十年干什么我他娘的都不知道。

这根本就不公平,虽然我做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是他是根本不想知道,当然如果他问我也不一定会说,但是我就是觉得不公平。

对他来说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连根头发丝都不会变白,但是对我来说却如同沧海桑田,我头发虽然没白,但是没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问胖子:“我们还有多少炸药?”

胖子看我盯着青铜门那恶心的神情,立刻知道我想干什么,捂住口袋:“你还没死了这条心呢?没了,炸药进来的时候都用光了,胖爷我就剩这一颗光荣弹,你别想打它的主意。”

我把青铜门炸了这个想法注定是要失败的,西藏的那个炸了以后大山拉了个肚子,这里的青铜门炸了后果如何我们都没谱,所以胖子肯定不会让我炸的。

我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不能干这么幼稚的事情,只能想想。

临走前我弄了个背包,把一套新的衣服和一张专门给闷油瓶办的身份证放了进去,又搜遍了所有人身上的现金和一只手电筒塞进去。

最后我怕他出来忘了我住哪里,把我的地址写了下来,小心的包进防水袋塞进最下面,又觉得不妥当,掏出来绑在拉链头上,这样闷油瓶如果想打开这个背包,就一定能看到。

我心说小哥啊小哥,我也只能为你做到这里了。

我把背包放在青铜门前,摸了摸那扇门,轻声道:“小哥,我走了,再见。”

这次是真的走了,再见了,闷油瓶。

真是扯淡,我想,我拼死拼活的翻了千山万水,过关斩将,难道只是为了跟这扇门说一句再见么?

不过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我不是一个悲怜春秋的人,就像我想炸了这个青铜门,也永远只能想想。

想啊想的,就成了执念,成了心魔,成了狗屁。

放完背包我就跟着胖子走了出去,没有回头。想想怪可惜的,我应该弄点炸药在青铜门前炸一炸,门开不开没关系,主要是应个景——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我和胖子精疲力尽的从地下爬出来,找到接应我们的人,我喝了一口水,很累,但是很平静,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彻底结束了。

包括我,包括小哥。

我跟胖子说过要去那个小村子,但是一到杭州我的懒癌就发作了,有点不想动弹。我其实一直是一个拖延症患者,只是被迫变成了夜长梦多恐惧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的本性又回来了。

无聊之余我把王盟那小子从头到脚又抽了一遍,看他嗷嗷叫着满地跑的样子我心里很舒坦。就这样,我又在杭州留了一个多月。

后来回想起来我就觉得心惊胆战,如果我不是懒癌发作停留了,如果我直接就去了那个小村子,那现在一切都不好说了。

在杭州的日子很平静,有些事情当你做了老板以后就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了,你只需要动动嘴皮子,手下人自然会把钞票大把大把的运过来。

只是我的平静之中总不明不白的夹杂着不平静的一点东西,跟任何人都无关,纯属我个人的一点小问题。

那就是虽然我跟青铜门说了再见,虽然我告诉我自己这一切都结束了,就随他去吧,我还很豁达的感动了一把,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闷油瓶。

没什么具体的,就是想起来,你问我我想了他什么我反而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一直盘踞在我身体的每一处,我不论做什么都能看到他。

胖子安慰我说,小哥可能只是睡过头了,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你想青铜门里头乌漆麻黑的,又没个表什么的,错过了时间很正常。

他其实也知道闷油瓶是很守约定的人,他这次没有出来,九成九永远出不来了。

只是他不肯承认,我也不肯,就算经历过生生死死大彻大悟,有些无伤大雅的小谎言还是让我们保留着吧,更何况还是骗自己。

我在刷微博的时候看到这么一句话,说当一个人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他就不会再想去寻找依靠,任何人都是负累。

我深以为意,不过我不是那种人,我经不住寂寞,也扛不住孤独,我虽然一个人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好在身边也不是全无依靠,总有那么几个可以把命交出去的好兄弟在。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不过我现在已经不用事事靠别人,我可以让他们来靠我了,我不是最靠得住的那个人,好在也不是最靠不住的那个。

有时候需要一个臂膀,不是为了靠着,而是为了心安。

总有好处,总有坏处。

当我看到那句话的时候,我第一个想起来的人是闷油瓶。如果是别的人说这句话,我会呸他一脸让他装逼,但是混我们这一行的,有些装逼的话说出来还不及真实发生的二分之一。

闷油瓶就是这样的人,他是真人版的百年孤独,他禁得住神台上的万人膜拜,也顶得住烂泥沟里的无限寂寞。他一直是一个人扛,所以不需要任何人与他比肩,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追的上他的脚步,对他来说多的每一个人确实都是负担。

有时候我恨他,有时候我恨自己,他走的那么快那么绝,我走的那么慢那么跌跌撞撞。

比平行线更可悲的是相交线,只能交集一次就永远分开,渐行渐远。

中秋节我没回家,我现在经不住这种岁月静好的节日,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调整我的心态。

在那个万家团圆的美好节日里,我拎着一瓶酒去拜祭了潘子,一个大月亮,一个老男人,一瓶酒,一个空坟,多有意境。

然后我突然想到,我是不是也应该给闷油瓶弄一个衣冠冢?

他注定是不能葬在张家古楼里了,我自己给他弄个墓,逢年过节的给他烧点纸钱,他在下面也好有的花不是?

但是给闷油瓶弄衣冠冢实在有点困难,衣冠冢衣冠冢,总得有件衣服不是,但是他的那几件烂衣服我出长白山的时候给留在里头了。早知道就不脱了,穿着虽然老土了点,带出来也是个念想,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

我悲哀的发现,十年过去以后,这个人在我身边的痕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找不到他哪怕一张照片一件衣服。

我该炸了青铜门的,我对着镜子梳着我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头发,认真的考虑再回长白山把青铜门给炸了的可能性。

炸了青铜门,找到小哥的尸体,带不出来也没关系,我可以把他的手砍下来带回来,这样就可以立墓碑,上面就写个大写的V。

我当初怎么就没炸了那个该死的天杀的王八蛋的青铜门呢?

越想着没炸青铜门我越睡不着,越睡不着我就越想炸青铜门,我简直就是祥林嫂附身一样,来来去去去去来来就是这么几句话,如此恶性循环一整晚,我眼睁睁的看着天亮了鸡叫了。

    天一亮把王盟削了一顿以后,我就坐在铺子里给胖子打电话:“喂,胖子,能弄多少雷管?”

    “干啥啊,不是说不下斗了么?咋地还想着弄雷管啊。”胖子那边哗啦啦的,一听就搓麻呢,估计手气正顺,都能想到他肥脸上红光满面的模样。

    我认真的说:”能弄多少弄多少,我要再去一次长白山。”

    胖子那边搓麻的动静明显一顿,可能是觉得我神经病又犯了,问道:“你还没死心啊?”

    “我想过了,我一定得把青铜门给炸了,不炸我心里不痛快,你也不忍心看着你兄弟我夜不能寐吧……”

    “嘀——嘀——嘀——”

死胖子!我大骂,转身又给小花打电话,他更绝,直接就关机了,我约莫着刚才跟胖子搓麻的其中就有他,都他娘的不讲义气!

不讲义气!!

王盟很小心的缩在角落,看着我一脸阴霾,他被我打怕了,最近乖的很不敢再做妖。

我一拍桌子,王盟抖了三抖,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我道:“走!”

“老、老板,去哪儿啊……?”

我没回答他,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儿,但是我不想在屋里呆着。

结果出来了我更后悔了,我一个人,背着手,牵着狗、啊不王盟,溜达在西湖边上,感觉跟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样。

我在前头走,漫无目的,王盟跟在我后面,满腹牢骚,就这么一路走到了浙大门口,看着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小伙子从校门嘻嘻哈哈的涌出来,我才回过神。

没想到一走神走出来这么远,我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一点不累,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起来,我这个年龄能保持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有得意的资本。

“老板,要不要买点水果?”王盟走的口干舌燥,左右一望发现一个小水果摊,立刻有些馋水果,小心翼翼的向我请示。

我一看那水果摊生意还好,围着一圈一圈的女孩子,白花花的一片大腿,想想这几天为青铜门那事有点上火,确实该吃点水果,就对王盟说:“你去买点吧。”

我没想到王盟这么没用,买个水果而已,还能闹出那么大的事。

王盟没挤进去三分钟,就连滚带爬的拨开女学生冲了出来,引来一片尖叫,我疑心他是故意揩油,有几个女孩子我看了半天,腿确实又长又漂亮,王盟肯定是故意的。

小崽子表情跟见了粽子一样,冲到我面前,手里还攥着一个苹果,抓着我就喊:“老、老板!老板!!”

    我最见不得他这副德行,一想到外面的人都觉得这个窝囊废是我的心腹,我就想把他踢死,一把甩开他厌恶道:“你见鬼啦?西瓜成精啦?”

    王盟拼命的指着里面:“小、小小……小哥!”

我最恨他拿小哥来消遣我,上次那件事我还没来得及秋后算账,这次又来,还更没有水平了,于是我说:“王盟,上次的事你不要以为我忘了,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里面小哥在买水果?买了西瓜还是买了柠檬啊?”

王盟拼命摇头,好不容易把一口气理顺了:“不是不是!那个小哥!他、他他他在卖水果!”

我冷笑,一脚踹飞这个瘪犊子,转身就走,王盟一个飞扑过来抱住我的腿:“老板你相信我!你进去看一眼啊啊啊啊!”

我一想确实不能就这么走了,王盟手里还拿着人家的一个苹果呢,我们虽然是盗墓贼,但是我们有素质,我们不拿活人一针一线(除了胖子)。

我从他手里把那颗苹果掰出来,挤进水果摊,准备把它买下来:“不好意思,苹果怎么卖的啊?”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驴了我十年的人,一个打死都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闷油瓶。

张起灵。

我脑子一下子就乱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是大忌,我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这样了,不论什么刺激什么场景,我都能微微一笑绝对不抽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是逃不过傻逼的命运。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惊悚,气质太过猥琐,以我为圆心女孩子纷纷避开,生怕我把神经病传染给她们。

闷油瓶是唯一淡定的那个,他拿着一个大红色的塑料袋,递过来给我,然后说:“苹果,两块五,甜。”

我去你娘的苹果,我去你娘的两块五,我去你娘的甜。

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西湖边上卖水果,我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生生把自己给憋死。

张起灵,曾经的张家族长,发丘二指中郎将,把海猴子的头连脖子扭成大麻花,让血尸下跪粽子发抖,是如此充满了神秘色彩的一个人物,倒斗界十大传奇之一,出场费比周杰伦还贵的一个人物。

而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摆了个摊子在西湖边上的浙江大学门口,卖两块五一斤的苹果。还他娘的好死不死穿着一件印了个大doge狗头的衣服,那狗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好像在说傻逼。

还有比这更操蛋的事吗?

我感觉我的人生就是一个大写的卧槽,没有人能体会我此刻的心情,包括我自己都没办法体会,因为我已经麻木了。

果然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这也许就是另外的一种终极,我还是太天真了。

因为我一直没去接闷油瓶手里的那个塑料袋,于是他自动自发的给我装了满满一袋苹果,还顺便把我手里的那个拿走称了,然后递过来说:“五斤,十二块五。”

我受打击过大,下意识说:“凑个整,十二块吧。”

闷油瓶居然还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行,小本生意。”

我不知道我该高兴他终于能在地面上谋生,还学会讨价还价做生意了;还是该悲哀这个社会是个大染缸,连小哥都开始学会做奸商了,我明眼看着他塞给我的苹果都是小个的,有一个还烂的掉底,他就那么面不改色的给我塞进去了,一点不脸红。

不过我还是把苹果接了过来,王盟很狗腿的跑过来付钱,掏出一张十块的一张五块的还有一个五毛的钢镚,闷油瓶用他奇长的两根手指头夹着找了他三个一块的钢镚儿。

我身体动不了,但是脑子还转的飞快,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小哥,发现他绝对不可能是假冒的。张起灵的气质很特殊,这种特殊的气质是没办法模仿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百年孤独过。

这个张起灵是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但是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卖水果?他失忆了是肯定的,但是也不该在这里卖水果啊。

还是因为我把汪家张家都给搞的翻天覆地,没有人顾得上去接应他,他出来以后发现天变了,没办法谋生,所以来卖水果?

我想了很多理由,都是扯淡,最后还是王盟发现了水果摊真正的老板,从他嘴里问出了一些事情。

原来闷油瓶是在半个月前来应聘的,他那时候想找个学生看摊子,觉得闷油瓶五官端正挺好的,看了他的身份证就让他在这卖水果了。

我跟老板说我是闷油瓶的哥哥,家里有点事让我来接他回去,这儿的活就不干了,让他给闷油瓶结算一下工资。

老板有点可惜,说自从闷油瓶来了以后,生意好了很多,小姑娘都乐意来买水果呢。

闷油瓶失忆了以后一直乖的很,也没反驳我哥哥的说法,只是在老板问今天几号的时候,默默的说了一句:“十四。”

但是今天明明是十月二十六号,再怎么记也记不到十四去,老板翻了翻手机,呵呵一笑去拿钱了。

我叹了口气,充满惋惜的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膀,心说这看着不咋大,老年痴呆了,连日子都记不明白,怪不得沦落街头卖水果……拍到第三下我的手猛地一顿,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今天阳历确实是二十六号,但是阴历是九月十四,我他娘的居然忘了,这个家伙是生在旧社会的,虽然看起来不大,实际年龄根本就是老祖宗的级别,这样的一个人,他的纪年方式肯定是阴历啊!

俗话说三年一代沟,我跟小哥之间的代沟大概有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大西洋那么宽,我还说什么有的人的约定不能放鸽子,我他娘的居然傻逼的记错了日子!

我按着阳历去接人,可他娘的小哥是按着阴历出来的!这里外里就差了一个多月!

我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哥按照阴历从青铜门里出来,但是阴历和阳历差不多差一个月,八月十七号已经是九月的二十九号了,我早就从长白山出来回到了杭州,他出来以后只看到了门口的那个背包。

他呆了十年果然已经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许是出于对自己身世的追寻,于是按照我留下的地址来到了杭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找错了地方。

可能他只是想去找水果摊老板问地址,却被他误以为是来应聘的学生,留在水果摊卖了半个月的水果。

我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嘴巴子,一点没留情,抽的自己直咧嘴,转身就给胖子打电话,没接,估计他还怕我跟他说炸青铜门那茬。我恨恨的用微信发了一张闷油瓶的照片给他,没两秒他就打了回来。

“哎呦我操这怎么回事啊?小哥怎么跟你身边站着呢?他出来了?怎么出来的?”

我愤怒的说:“你还问我!你说说你,你一个老同志,怎么就没想到时间还分阴历阳历呢?你当年上山下乡改造的还不够你知不知道,老祖宗的东西都忘得干干净净,被邪恶的西洋文化一腐蚀就乱了!”

我乱七八糟的一说,胖子立刻也明白过来了,大骂了一声卧槽,转头就撂了电话,我估计他是奔着机场去了,准备杀将过来。

我像个打了败仗的将军,耷拉着脑袋走在前面,闷油瓶还是那个淡淡的死样子,穿着那个该死的狗头衣服跟在我后面,王盟则拎着那袋子烂苹果,小媳妇一样跟在最后。

这个组合太过诡异,散发着一股倒霉的气息,所以路人都远远的绕开了我们三个。我问小哥住哪里,他带着我七绕八绕到了一个小胡同,开着一个小小的家庭式旅馆,一晚上六十块钱的那种。

闷油瓶果然只有我给他的那个背包那么多的行李,他身上的衣服是水果摊老板的女儿给他买的,还有一套印满了doge的睡衣,我实在忍受不了被一只狗时时刻刻鄙视的滋味,就没让他带,留在旅馆了。

我发现我给他留的那个地址最后的部分糊了,而糊的原因恰恰是我裹的那张防水袋,里面有水汽,捂了个把月水笔自然就糊了。

世事难料四个字,看来我这辈子都参悟不能。

胖子的效率很高,晚上就到了,他冲进门满头的汗珠子,呼哧呼哧的喘的像头牛一样。我示意王盟递了个苹果给他,他不讲究,随便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咬了一口,然后酸的连呸十几口:“什么苹果啊这是,酸死胖爷了!”

我看了一眼闷油瓶,他窝在最里面的位子抬头看天花板,我确定他听到胖子的话了,但是他很不要脸的假装自己听不到。

我把事情给胖子一解释,胖子半天没说话,啪的一拍大腿:“这事整的,真是……真是……”

连胖子都无语了,我知道这件事实在太无厘头了,一切语言都没办法形容这件事,只能化为大大的两个字——卧槽。

我跟胖子不是一辈人,胖子和小哥不是一辈人,我们注定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小哥甚至没有语言,这种代沟是无法逾越的,可怕而又有点可笑。

胖子是一个非常擅长调整自己心态的人,他很快就接受消化了这件事,嚷嚷着要去楼外楼搓一顿,给小哥接风,给小哥道歉,说小哥在青铜门肯定吃了大苦头,得给孩子补补,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来来来,小哥走一个走一个!胖爷我对不住你啊,你说小吴同志年龄小,不知道啥阴历阳历的很正常,可是胖爷我不应该啊!我咋能忘了这事呢?还错怪小哥你不按时出来,实在太可恶了!来!这杯酒我给你赔罪了!”胖子已经喝多了,搂着闷油瓶的肩膀不肯撒手,一杯又一杯的灌自己,喝的舌头都大了。

闷油瓶倒是来者不拒,胖子递多少他喝多少,席间一声不吭,从他的立场来看,我和胖子估计是陌生人,还是喝多了撒酒疯的那种。

我也没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知道该问什么,闷油瓶倒好,啥都忘干净了,可我没忘,这些年来的事情都历历在目。

我不知道闷油瓶这十年过的好不好,可是我过的非常不好,我们好像在互相折磨一样,十分古怪。

一场酒喝完,没多少酣畅淋漓的意思,反而让我胸口的那口气憋的更深更重,想吐,但是不是吐胃里的东西。

想吐心里的那些东西,最好能吐干净,再也不用装在心里折磨自己。

胖子已经左摇右摆了,我让王盟送他回宾馆,可怜王盟的小身板,被胖子一压基本就没了。我站在街边看着他们走远,风吹过,吹散了我身上的部分酒意,脑子又开始隐隐作疼,一抽一抽的。

闷油瓶站在我身边,我打量着他,他一点也没变,头发还是乌黑乌黑的,也没有胡子眉毛一大把。这么一个人,摆在大街上,怎么看怎么都是个普通的年轻人。

我的目光太过热辣,他扭过头来看我,表情淡淡。

我趁着酒劲儿,搂住他的脖子,叹了一口气。

“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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