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不许催更,高度洁癖,不拆不逆
番邦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

【瓶邪】《一枕黄粱》5


这个借口十分拙劣,我自己说出口以后都有点尴尬,太久没撒谎了,看来这种事情也会因为长期不用而倒退。

胖子用看地主家的傻小子的眼神看着我,他肯定知道我会跟他打马虎眼,套不住真话来,所以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膀,道:“看到没,这小子疯了,这种瞎话他都说得出来,小哥,看你的了,好好教育教育他,必要的时候胖爷我允许你动用武力,我永远和你站在同一边。”

我一听,立刻喊道:“死胖子你别乱来,动用私刑是犯法的!”

“呦呵,我好怕怕啊,胖爷这么多年什么法都犯过了,就这一条挺新鲜的,来,你打电话叫警察来,数到明年也数不到这一条去。”胖子摆了摆手,让闷油瓶把我带出去教育,他做的丸子不给我这样的傻逼吃,啥时候教育好啥时候给吃。

大腿拗不过胳膊,我连反抗都没敢反抗,直接被闷油瓶拽出了屋子,我啥时候在这种气氛下跟他单独相处过,心一发虚膝盖就发软,主动道:“这没什么大事,我没跟你们说是怕你们笑话我,毕竟这种事谁也不信啊,我这个人小哥你也不是不知道,特别容易脑子犯抽。”

为了证明这一点,我给他讲了一个非常经典的火车笑话,他肯定没有听过。说的是一位夫人向房屋设计师抱怨,说每次有火车路过,她的床都会特别抖,设计师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于是跟着夫人来到了卧室,躺在了床上。谁知道他刚刚躺下,夫人的丈夫就回来了,质问他在干什么,设计师颤巍巍的道,我在等火车,你信吗?

闷油瓶听完,没啥反应,我继续道:“是吧小哥,有的事听起来特别合理,可他偏偏就是假的,有的事听起来错漏百出,毫无逻辑,可他偏偏就是真的,你说这世界操蛋不操蛋啊。”

不管他有没有什么感触,我自己感触倒是挺深的,比如说以前吧,我费尽心机的撒出一个又一个的弥天大谎,还要用各种方式把细节处理干净,一环扣一环,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很合理,最为可笑的是,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个谎言,他们为了莫须有的东西争得头破血流。后来轮到我说真话了,却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了。

人们就是这样,选择相信与否单纯的取决于对自己是否有利,好比说故事中的这个丈夫,倘若他真的爱自己的妻子,便会相信设计师所说,哪怕这个理由听起来无比操蛋。但是倘若他本就想和妻子离婚,那即使这个设计师西装革履的站在门口,他也有一百个理由和妻子离婚。

躺在一张床上,说自己在等火车来,听起来多么可笑又可悲啊。我现在才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现实中真正发生的事情,是没有任何逻辑和道理可言的,许多我们自认为找到的线索,其实是有心人的刻意为之,越是毫无破绽,越有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大骗局,你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其实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闷油瓶静静的听我说完,突然道:“那你呢,吴邪,你在等什么?”

我笑了笑,道:“等什么?小哥你指哪方面啊,我还能等什么啊,混吃等死呗。”不然我还能在等什么,又有什么好值得我去等。

他摇了摇头,又道:“你在害怕。”

我心里一紧,有些不自在起来,把最容易暴露情绪的手揣进了兜里,捏紧了口袋。

幻境中的每个人都做的太像太像本人了,闷油瓶也不能例外,我无法硬起心肠告诉自己,这个人只是幻境。毕竟我以前能和闷油瓶相处的机会太少太少了,即便只是个幻境,我也有些舍不得。

可我以前吃这种优柔寡断的亏吃的还少了,我强迫自己抬头看他,告诉自己这个人根本不是闷油瓶,我没必要害怕他会离开,即便他走了,对我来说也不痛不痒。

放平心态后,我总算放松了一些,我看着他的眼睛,在心中轻蔑一笑,老子怕什么怕,你根本不是他。

我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想出了一个应对的方法,有意识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在闷油瓶面前耍花招是很危险的,即使这不是本尊,但是按照闷油瓶的人设塑造的也会是一个聪明人,我如果这时候表现的太明显,一起都会暴露,我就更难离开了。

“怎么说呢,小哥,还是瞒不过你们,其实我一直都有点含糊,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好了,我总是想我自己配过这样的日子吗,一切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我搓了搓指尖,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细碎伤口,道,“你也知道干咱们这一行的,有几个能善始善终的,更何况这些年来,我被卷入的那些事情,难道我真的就这么全身而退了?小哥你看过电影没有,暴风雨前的宁静就是这样的,演员们总以为自己已经谢幕了,下场了,公主和王子幸福的在一起了,可等到BGM响起后大家才发现,真正的剧情才刚刚开始,你知道这有多绝望吗。”

“我不想再继续演下去了,你明白吗,我已经老了,我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被耍了,用现在的话说,我的心态已经崩了,我会气死的。”

有些事只有特定的年龄可以去做,就像念书,只有十七八岁的时候有那个精力和抗压力,你说等到我这个岁数再去高考,光是熬夜就能把我给熬死。现在的年轻人没事就喊丧啊丧啊的,也就是嘴上说说,论丧,谁能跟我比啊。

闷油瓶伸手捏住了我的胳膊,我以为他要和胖子一样捏死我,没想到他只是一根一根的掰开了我的手指,我才发现我的手指上全是血,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天把一片用废的刮胡刀片丢在了裤子口袋里,这几天搞得我疼痛感都下降了。

他掏出一块手帕,把我手指上的血细细的擦了,然后我眼睁睁的看到他低头,在我的伤口上舔了一下,然后道:“吴邪,你值得现在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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