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不许催更,高度洁癖,不拆不逆
番邦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

【瓶邪】《暴君不正经的不正经的番外之薄情》完结

众所周知,一切不以分手为目的的闹脾气都是秀恩爱

——————

 

莫名而来的气也不过一瞬,很快就没什么了,也一把岁数了,难道真的为了十几年前的旧账闹起来么。

其实他做下这样的决定,我并不怪他,为人君者,又怎能心慈手软,进了庙堂,性命丢了也是常事。若我会因为他处置亲朋而生气,那老早就成了佞臣奸妃,哪里等得到现在。

说到底我气的是他这般理直气壮的告诉我,他认定我会懂事,不会因此而忤逆他罢了,左右解雨臣还活着呢。

这他就算错了,我是个很小气的人,他得罪过我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呢,人走茶凉可不是说说而已。

接连几天,我都溜出去看戏,我年轻时候很爱看戏,情情爱爱的不算,要看丑角和武生耍把式,不过二叔说,年轻人老是泡在戏园子里风评不好,便只有逢年过节能去。

后来进了宫,这爱好更是搁置了,都怪张起灵,他自己不听曲儿,也不给旁人听,伶人养着多是唱些无趣的戏码,每回听得人都快睡着了,什么兴致也没了。

现如今出了宫,我自然要重新捡起来才好,这不失为打发时间的好法子。戏中种种,看时沉浸其中,散了场便罢了,再不去想。

我一开始只是气张起灵才去的,多听了几次反倒把我的戏瘾勾起来了。戏也分很多种,因江南富饶,戏园子也不少,大戏院中有名角儿,小园子更有风味。戏的种类对我而言也不重要,昆曲儿缠绵多情,黄梅戏也很有意思。

“王爷,这都二更天了,咱们回了吧。”林青捧了杯茶,看了会天,眼瞅着月亮都歪了一边,好半天才试探道。

我正看的开心,头也不想回,摆了摆手道:“才二更,不急,等这一出唱完再说。”

林青不比王盛,头脑灵活但胆子小些,不敢多劝我,只能为我多披了一件衣服,免得我受了凉,回去挨他正经主子的打。

这是个露天的戏园子,戏台和看客中间隔了一条河,清雅得很。我自然是坐在正中雅座的,其他地方零零散散的也坐着些看客。到哪儿都包场是张起灵的做派,我可是要与民同乐才好。

戏台上正唱着桃花扇,咿咿呀呀的声音顺着河流远去了。台上唱李香君的是个最近才红起来的小角儿,唱的确实不错,身段也好。

为了他,我已来了好几日了,老板早就递了帖子想见我,我是不见生人的,只叫林青去打发了。戏好听便罢了,何苦要去见戏外的人。

正听的开心,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了过来,拿走了我手里的戏本子。我也不看他,反正戏本子我早就看完了,后面唱什么我都知道,他爱拿走就拿走。

林青拉开了凳子,伺候着张起灵坐下,他喝了口茶,见我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也不吭声。静静的看着台上人演绎着另外一出悲欢离合。

看了一会儿,张起灵握住我的手,淡淡道:“若是喜欢,叫人请到家里去听。”

他总是这样,有花堪折直须折的脾气,我也不打算抽回手,只是道:“有些东西还是在外面听比较好,回去了没意思。”

台上正唱着缠绵的句子,我已经没有心思听了,皆因张起灵死攥着我的手,我给他捏的骨头都有点疼了。

他这么捏我,大抵是很不满意我日日跑出来听戏,全然不管他了。以前我心疼他胸怀天下,忙得团团转,如今可不同了,我用另一只手掐他,抽不回手来也无妨,叫你也疼。

张起灵哪里会不懂我是给他脸子看呢,不过他不太懂我在为什么生气,这其中的小心思是很没趣的,他猜中了我也不会觉得高兴,他猜不中我也不会更生气。

都半辈子了,我同他之间还有什么解不开的,他喜欢我闹小性儿,那我就闹给他看,想再哄我,可不是一支笔,一块玉能打发的了了。

林青是很聪明的,不会在这种时候冒头,只偷偷的上了几盘小点。我抓了把瓜子来嗑,轻轻的把皮啐在张起灵脚下。

张起灵也不生气,招手让林青来,说了几句话。林青下去没一会儿,台上的戏突然就停了,青衣小生匆匆的下了台,惹来了对岸一片不满的唏嘘声。

我当即扭头去瞪张起灵,好啊,又给我来釜底抽薪这一套。没等我真的发火,锵锵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回上台的换成了老生,老生的戏我是不爱听的,猛然一看,认不出扮相是谁。

直到另外一个出场开了口,我才听出这是将相和的其中一出,乃是负荆请罪是也,廉颇背着荆条去找蔺相如请罪。

好端端的换了一出戏,我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什么意思,将相和?是说我挑唆的文武不和伤社稷?还是暗示我,为人臣者不能意气用事?

张起灵挨了我的瞪,也不生气,我看他眸中含着浅浅的笑意,突然意识到是我自己想的拐了,这戏不过是表面的文章,乃负荆请罪四字。

“咳,怎么好端端的,改了这个。”我故做不懂,要他亲口说给我听才好,平白无故的唱起这一出就想糊弄我,我才没有这般心软呢。

台上正唱的热闹,张起灵顺着那腔调,念道:“廉颇做事无分寸,羞辱相国意气生,卸盔甲袒襟赤背将错认——”

他能摆这出戏来,恐怕也是生平头一次,这一下过往再如何,我一点都记不起了,他什么时候低过头,他也不必低头。

我回握住张起灵的手,笑道:“明日这园子还唱桃花扇,若是无事,小哥你陪我来听,好不好?”

台上的戏已唱到了尾声,点点火光照亮了半边河水,我忽然有些发困,倦得打了个哈欠,趴下来靠在了他的手上,舒舒服服的倚上。

张起灵见我这般,很是好笑,摸了摸我的头道:“你啊,脾气大的很,生平只恐你生气,旁的又何以为惧。”

台上呜呜哇哇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很远了,飘忽不定的绕着,我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迷迷糊糊的梦到了方才看得那出戏,唱的那几句。

——我与你前世里姻缘有分,初相见两下里刻骨铭心。词偏短意偏长缠绵无尽,每一字都含有无限深情。


评论 ( 71 )
热度 ( 1913 )
  1.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