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不许催更,高度洁癖,不拆不逆
番邦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

【原耽】《盲妻》2

这一章主要交代一下受的悲惨身世~

 

在烟香楼混了半月,已是陵然的极限,若说风雅倒也勉强,主要是日日看着季渊太过烦人。

后来转念一想,亲王府那么大,还怕遇上了不成。其实亲王府是他的住所,本也不必怵一个小小的富商之子。只是他们兄弟相争,累及旁人,见了难免尴尬些。

想通了这一点,宸亲王第二日便收拾收拾回府去了,这新的王府他也没住过多少日子,三年没有回来,差点连门都没找到。

得知王爷回来,府中老管家嬷嬷十分开心,她本就是在宫中伺候贵妃娘娘的老人了,后宸亲王出宫建府,她便主动请缨跟了出来,替他料理这府中的大小事宜。

“殿下,您一走三年,眼瞅着瘦了。”管家心疼主子的很,抹着眼泪道,“定是军营中饭菜不和胃口,老奴晚上亲自下厨,为殿下做些爱吃的来。”

在陵然心中,老嬷嬷也算是长辈,能得了关心已是喜悦之事,便笑道:“那有劳嬷嬷了,有你打理府中事宜,本王甚是安心。”

主子回来自然是件好事,当晚摆了接风宴,十分的热闹。只是这份喜悦被高墙阻挡,无法传达至小院中,陵然回来了好几日,小院中的主仆仍一无所知。

宸亲王当年一走了之,摆明了不满这桩婚事,王府上下自然不会特别照顾这个空有其名的“王妃”,只在吃穿用度上挑些要紧的拨去,便不太管了。

沐空青早就习惯了这般的冷落,不欲为自己争论什么。他醒得总是很早,林妈妈年龄大了,小丫鬟又是女孩儿,他不欲吵醒他们,便摸索着自行洗漱。

他目不能视,总拿着一根竹棍,日久天长,手握之处都捏出了细微的凹陷。盲人的耳朵相较普通人要灵敏很多,他能听到许多旁人听不到的细碎声响。有这两样代目,竟也能行动自如。

因为他看不到衣服的颜色,所以仆人在收拾时总先搭配好了才收起来,他体面的衣服并不多,收起来不舍得穿,常居的便装一两身来回替换,已有些隐隐的发旧。

即便衣着不够体面,也依旧难掩小公子身上的儒雅气质,他生了一副好看的眉眼,尤其是略略下垂的眼睛,透着些水润无辜。若不知情的人见了,断猜不出他原是个瞎子。

其实他也并非天生目盲,他本为正妻所出,母亲出自书香门第,总教导他日后要考取功名。他也生得清秀聪慧,不仅在学习上精进,更弹得一手好琴。

沐府本是做生意起家,家底雄厚,沐老爷一直向往官场,便总期盼着儿子能够考取功名,让家族更添荣光,因此格外宠爱这个聪慧的儿子。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沐空青七岁那年母亲病逝,沐老爷等不及孩子长大,为求更上一层,续的弦是少尹之女。

此女同温婉贤淑的原配不同,以性格泼辣心思狠毒闻名,面容更是丑陋,年过三十仍待字闺中,眼见不能再等了,才会委身下嫁于商人。

有了这么一位后母,沐空青的日子一下变得不好过起来,一开始倒也没什么,只是在吃穿用度上克扣。后来后母生了儿子,情况便急转直下了。

长子生得好,又被母亲教导的懂规矩识大体,小儿子却面容普通,举止嚣张,连念书也不擅长。如此对比之下,沐老爷哪里会不偏爱,他总念叨着希望沐空青日后能考个状元探花之类的,可以光宗耀祖。

后母听在耳朵里,怕沐空青日后长进了,竟然在他的吃食中动了手脚,小公子吃了几日,只觉得头疼难忍,求后母给自己请大夫,却请来了一丘之貉,生生的被弄瞎了眼睛。

沐老爷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妻子娘家强悍,自己得罪不起,大儿子反正是已经瞎了,只能把这丑事草草的遮掩了。

看不到的人是无法考取功名的,沐老爷又怕大儿子把此事宣扬出去,便以他行动不便为由将他困在了家中,一关便是五年,期间连院门都难出。后母心情若是不好了,总要来他院子里破口大骂,骂得他抬不起头来才算罢休。

自十七岁踏上花轿的那一日起,沐空青便彻底死心了,不再盼着有什么好出路。

母亲曾教导他不论何时都要心怀善意,做人只求问心无愧便好。他自问从未起过害人之心,为求家庭和睦而步步忍让,却不知为何会沦得个不好的下场。

或许后母说的对,是他的脸一看到就会叫人讨厌,八字又不好,克死了母亲才会有这样的报应吧。

沐空青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些叫人烦心的事。轻手轻脚的取出瑶琴来调试,这把琴用料很差,弹不了几日便会走音,每次都要重新调试。

他也曾有一把好琴,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后来后母嫌弃他弹琴太吵,强行没收了他的琴,就再也没见过了,其实他住的是偏院,哪里会吵到主院的人,不过是个惩治他的借口。

现在的这把则是搬到了亲王府后,小丫鬟拿他所剩不多的积蓄去买的,聊胜于无罢了。

不过与家中相比,亲王府至少清净得多,也没人会干涉他弹琴了。沐空青拨了拨琴弦,试着弹起了一首自己做的小调。

一曲弹完,猛得有个声音自院门口传来,那声音浑厚有力,带着些笑意道:“有三个音不准,怎得也不调调。”说着,那人稳步走来,随手在琴弦上拨了拨。

沐空青早就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因此并不惊恐,站起身来行了礼,只是道:“让殿下见笑了,是这琴粗劣,因此音不准。”

陵然本是在府中随意逛逛,看看风景,听到有人弹琴,便猜到是沐空青,一时好奇来看看。他不常在京城之中,对城中名流并不了解。

果如季渊所说,这小公子虽目不能视,倒也算得上清秀淡雅,琴也弹得很好。如今同他说话也不卑不亢,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陵然见他衣着陈旧,这小院也穷酸,心中了然。自己不喜这婚事,下人自然也不会献殷勤。后宫种种手段他再清楚不过,都是些附炎趋势之辈罢了。

他撩袍坐下,做了手势示意沐空青坐下,对方却毫无反应,这才意识到他看不到,便道:“沐公子不必拘束,坐吧。”

沐空青这才坐了,他方才尽力克制不叫手指抖起来,实则后背已出了凉汗。宸亲王突然出现,叫他如何不心惊。他本以为他是一时好奇,却不料他会进来搭话。

只是这府邸是人家的,要去要留由不得他,只盼着方才没有失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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